呜,徐伟,小区之王

昨天,鑫哥拉了我们小区的一大帮子人游魂跑到鲁迅西路的火锅城里大撮了一顿,去的路上阿正骑着电瓶车带着我,冬天的风刺骨的冷,路过一个公交车站的时候,阿正转过头冲一个美丽的小姐姐大声喊道:“呜,我喜欢你。”电瓶车一闪而过,就像一道刚刮过的风,阿正转过头对我说道:“我们绍兴人脑子都是有毛病的啦。”

  绍兴人脑子有不有毛病我不知道,我们小区里这一大帮子人脑子有毛病,我想,那是毋庸置疑的。

  而其中,徐伟首屈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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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他从小就认识,是那种玩神奇宝贝,游戏王一起长大的好哥们,小的时候玩鞭炮,他一声不响就敢往人群里扔,长大了一点,他变的更神了,当街撒欢,调戏妹子,装逼吹牛,这都不在话下,说起来那时他就像80年代的大院顽主一样,敢在自己青春的日子活出了属于他的操性。

  那时的他,最热衷的事情就是在夜晚闲逛,当然,这也是我们这一大帮子人爱干的事,要不怎么叫绍兴游魂呢,不过他和我们的闲逛不大一样,我们大不了也就边抽烟边吹吹牛逼,他热衷的是街头巷角里的那些散发着粉色光芒的地方。

  在我们还是耻辱的处男生涯里,他早早的就把下半身的幸福发扬光大,从城南到城东,几乎每一家风月场,在他路过时都会和他打个招呼,他会淡淡的回一句:“下次再来。”他是绍兴风月场的活地图,他是绍兴老流氓们的活招牌。

  昨晚吃火锅的时候,觥筹交错间我问他:“现在怎么变安分了,也没听见你再去探望你的革命老区,咋了,变成好男人了?”

然后他给我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前几年,我依然执迷于巷子里的那些半掩着门的地方,但你知道,去的次数多了也会感觉到厌,自己的要求也会提高,那时恰好听说西小路那有几个新来的。于是那个晚上刚吃完饭嘴巴也不擦我就去了,那是我第一次遇到她。

走进那道熟悉的门,门口的沙发上依然坐着几个在打扮的女人,骚舞弄姿和我打招呼:“徐伟,今晚照顾姐姐生意啊。”而我,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脸的青涩,在她们中间坐着格格不入,根本不像做这一行的,看着她,我脑子好像停滞了,这么多年,我根本没有在这些地方看到过这样的人。

她推推攘攘把我推进了房子里面,四五张床用帘子拦着,我和她坐在其中一张床上,当时我好像迟钝了,这么多年的经验忘得一干二净,傻傻的对她说:“咱接下来怎么做。”她笑着看着我,把我的裤子慢慢褪下,然后轻轻解开自己的衣衫,卒不及防我的生命进了一个温暖的地方,她来回吞吐着,仿佛在烟云缭绕处吞云吐雾,而我腾云驾雾在天上人间。

在她的腰上,也系着一根红丝带,我轻轻把她翻过身来,在九霄云外揭竿而起,竭尽心力,攻城掠地,那时的感觉,仿佛回到我的第一次,几个来回便交了械。

坐在床上我问她怎么会来这里,她穿上衣服,又笑着看了我一眼,下次来我告诉你。

后来我经常去她那里,有时因为人多的缘故还要等好一会,我们就这样交换着彼此,去的久了我们慢慢熟络起来,有了她的联系方式,也知道了她入行的原因,她因为她母亲的病贷了一大笔高利贷,但高利贷的周利是百分之十五,这滚动的利息单靠以前的工作根本还不起,所以逼不得已才入了这行,只想干一段时间把高利贷给还清。

有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突然想起了她,忍不住拿出手机给她的微信发了条信息:明天有空么,一起看个电影,吃个饭啊。等了好久,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上只有一个字:好。

第二天我在鲁迅电影院门口等着,一身洁白的羽绒服,长发干净利落的绑了一个马尾,黑色的打底裤把她细长的腿显得更长,她从街对面缓缓走来时我再次目瞪口呆,而她自然的挽起的我的手,我们走在路上,就像一对普通的情侣,

电影是王家卫的《2046》,当看到梁家伟给章子怡10元时我们相识而笑,我从口袋里掏出10元来给她,她围顾四周,收入钱包中,而这缘起或许代表了我们之后的一切伏笔。

看完电影,本想带她去附近的绍兴老字号同心楼或荣禄春吃一顿,她说别破费了,中午就到我家去吃吧,离这也挺近的。步行了十几分钟,到了仓桥直街巷子旁的一栋楼里,合租房,一间大约二十几个平米,但房间里被她打扫的干干净净,桌子上的水瓶里插着一束百合。

她到厨房忙活了几分钟,三个简单的家常小菜就摆在了桌子上,她说,这是她以前在工厂上班时租的房子,现在白天睡觉,晚上凌晨才回住的地方,房间除了睡觉也用处不大了,等钱还完,得换个城市开始新的生活,我一个劲的吃着菜,听着她对未来生活的畅想,心里默默祝福着。

而后我们日复一日的重复着生活,我经常去她那里光顾,为她的贷款出一份自己的力量,也经常去她家做客,知道了她的故事,熟悉了他的温柔,我竟慢慢的喜欢上了她,那天她看着我手中的花,用手掩着眼眶,“徐伟,我也喜欢你啊,没有人愿意了解一个妓女的故事,也没人愿意和妓女做朋友,只有你,但我怕别人对你指指点点,日子久了你会嫌弃我。”我抱着她:“你想太多了,你并不比任何一个人差上半分,你有善良的性格,坚韧的勇气,我也不是一个活在别人眼里的人,我知道你的难处,等你凑够高利贷的钱。”我把身上的零钱和银行卡放在桌上,“我们一起离开绍兴。”

    我们在出租房的床上迫不及待的融化在一起,和在店里不同,没有墙上的挂钟,她小心翼翼的为我弄笛埙箫,我们疯狂的颠鸾倒凤,撑霆裂月,直到时间被消磨。  

日子突然间就过的舒服了起来,白天我们一起睡到12点,然后她起来做饭,吃完饭后我们躺在床上看电视,加上我的钱那时大约还差个1万左右,我们两个还得花上一个月把钱还完,不过那时心情好了,时间也过的挺快。


有天晚上,店门口突然传来了警笛声,当时我在店里坐着,还在等她收工回家,协警冲进来,一把把我摁在地下,让我蹲着拷上了手铐,店里面的人也相继被戴上手铐,抽屉里几个套装进了证物袋,然后我们就被警车带到了警察局,在警车里我们看着对方,乐了,好不容易快凑够的钱又要泡汤了。

在警察局里我们办了无数手续后,然后被勒令每人罚了5000元,拘留15天。

出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不知所从,因为那次行动,绍兴的大多数风月场都被迫关门了,而我们因为被拘留了这么多天的周利息加上被罚的钱,竟然又欠高利贷2万多了。

我实在受不了当时的这种情况决定铤而走险去赌一把(当时没有告诉她)我一个人拿着借来的一万走进了世贸的一家赌场里,刚开始一帆风顺,还赢了个几千,但因为心态越来越急,一压就是几千,一下子把本都输了好多,我那时想,一把压,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个千套个一万回来就撤,结果就在那一把栽了跟斗,刚想换牌,被店里的人一把抓住。

两个选择,要不剁手,要不赔钱,不多,10万。”

火锅桌前,徐伟快喝醉了,我看着他完整的手,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哈哈,她用她还高利贷攒的钱给我赔了钱,等我从赌场的小屋里出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我找了她几个月都音讯全无,人们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意,真TM放狗屁,她对我太好了,她能用她救命的钱换回我的这两双手,她能在生活里照顾的我无微不至,她不忍心看到我们之后生活的艰难就这么消无声息的走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娶她,管他娘的伦理道德,管他娘的世人的眼光,只要我爱她,她也爱我。后来我又重新看了一次《2046》,这次我看了影评,原来章子怡要梁家伟给她10元是因为她既不希望是嫖客的关系,也不希望梁家伟真的爱上她。

害怕的若影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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