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骥伏枥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龟虽寿》
第一节 一诺成行 (上)
“美丽的赣北电子工业学校,是我们希望和成长的摇篮,你是我崛起的源泉,你是我腾飞的起点,理想的风帆在这里起航,择业的火炬从这里点燃,新世纪的花季少年,让我们相约今天,拥抱明天……”2017年9月1日,座落在美丽的庐山脚下和八里湖畔的赣北电子工业学校飘荡着校歌欢快的旋律,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新生开学典礼。
陈伟董事长充满激情的致辞,在全体师生热烈的掌声中开始,也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在这个欢快的日子,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学校的老师和学生毫不吝啬地把掌声送给这位年过80的老人。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中,陈伟不禁心潮澎湃,他的思绪不禁回到了20年前的这一天。
那是1997年9月1日,在五七二七厂子弟学校一间简陋的教室里,赣北电子工业学校迎来了首届新生开学典礼,陈伟第一次以校长的身份向全校100多名师生,做了一次热情洋溢的讲话:赣北电子工业学校是在国家鼓励社会力量办学的前提下创办的,可以说生逢其时,大有作为。我们创办这所学校的目的,就是为了21世纪培养合格的建设人才……我们要树立自信、自立、自觉、自强的校风,要办一所上规模、上档次、出经验、出人才的民办中等职业学校。
弹指一挥间,20年过去了,陈伟已经实现了当初要办一所上规模、上档次、出经验、出人才的民办中等职业学校的诺言。其实,20年前与20年后的赣北电子工业学校对入学新生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这里都是他们梦想开始的地方;20年前与20年后的赣北电子工业学校对董事长陈伟来说,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这里都是他播种希望的沃土。
然而,如果把20年前与20年后的赣北电子工业学校进行对比,就能发现这所学校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陈伟最开始办学的地方是在五七二七厂子弟学校,当时租了四间教室作为校舍,全校师生总共才100多人。如今,赣北电子工业学校校园面积达到360多亩,在校学生超过2000人。
创业是艰难的,这谁都知道,但具体的艰难程度却不是谁都能想象得到,如果你没有身处其中的话。哪怕是最简单的成功从来都不是轻易而来的,如果没有艰难的经历作比较,再大的成就也都会显得格外轻飘。20年来,陈伟作为赣北电子工业学校的创办者、管理者、坚守者,一年一度的新生开学典礼致辞,既是他最为看重的事情,也是他最快乐的时刻。更重要的是,在这个隆重而欢快的时刻,能让他找到自己的心灵归宿与情感寄托,他的那种乐善好施的性格与回报社会的使命感被彻底激发了出来。他发现原来自己这么喜欢办学,这么适合办学。
陈伟选择办学的原因纯属偶然,说出来让人有点不敢相信,但生活中的很多事情就是这样,许多看似偶然的事件,产生的却是必然的结果。
那是1996年的时候,60岁的陈伟正式办理了退休手续。有一天,他去看望自己在湖口中学读初中时的老校长。老校长叫李德恩,只比陈伟大4岁,也比陈伟早4年在家过上了悠闲的退休生活。用陈伟自己的话来说,李德恩对他是有知遇之恩的。初三的时候,还没有满18周岁的陈伟就是在李德恩的介绍下入的党,使陈伟成为湖口中学历史上第一个学生党员。毕业前,还没有参加中考,李德恩推荐陈伟成为九江师范的免试学生,这等于帮助陈伟成功跳出农门,让他手中的泥饭碗直接变成了金饭碗。虽然后来陈伟没有在九江师范完成学业,而是选择提前参加工作,就算是这样,李德恩也同样起了关键作用,当时湖口县委的同志到湖口中学选调干部时,作为校长的李德恩向工作组推荐的第一个人就是陈伟。
可以说,陈伟和李德恩在湖口中学的师生关系超过了其它的学生。陈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在之后的几十年中,他一直与李德恩走得很近。这次是陈伟退休后第一次去看望李德恩,两人很自然就谈到了退休生活的话题。李德恩说自己的退休生活还是非常轻闲的,就在家里种种花、看看书、喝喝茶、陪陪老伴,日子过得很惬意。李德恩还高兴地对陈伟说了一件事,自己退休后资助的两名贫困高中生今年都考上了大学,他打算资助他们到大学毕业。李德恩建议陈伟也可以像他一样去资助贫困学生。
对于李德恩的做法和建议,陈伟非常钦佩与认可,还没等李德恩把话说完,他就抢着说:“老校长,你这样才是老有所乐、老有所为,你现在就帮我联系两名贫困学生。”陈伟觉得两名学生有点少了,又赶紧补了一句:“你可以多联系几名,要不我先资助10个学生。”
看到陈伟那个急切的样子,李德恩不禁笑了起来:“你呀,还是那个急性子,亏你还是当领导做老总的,现在都退休了,也该改一改了。”
在多年的交往中,陈伟与李德恩早已形成了一种亦师亦友的关系。陈伟见李德恩调侃自己,立马反击过去:“要说急性子的人应该是你,你资助的学生都上大学了,我还在找你帮忙联系资助对象呢。”陈伟也与李德恩开起了玩笑:“以后有这么好的事情,你可不能一个偷偷地做,记得要告诉我一声,带着我一起做。”
其实,每年县市教育局都有一份需要资助上学的贫困学生名单,只是陈伟以前没与教育部门打交道,不象李德恩在教育系统工作,并不清楚资助贫困学生的事情,这很正常。李德恩了解陈伟性格,知道他是真心想资助贫困学生,同时,李德恩也了解陈伟的经济实力,知道他有能力资助更多的贫困学生上学,他也就不拐弯了直接告诉陈伟:“你现在不用急着联系资助对象,等明年上学期开学前,我给你一份贫困学生名单,你想资助多少学生都行。”
陈伟听李德恩这么说,很快就释然了,知道自己误会他了。这些年,陈伟一直忙自己的公司,对其它事情确实很少关注。特别是李德恩说全市每年有数以万计的初中生因为家庭贫困而不能继续上学时,内心感到有点沉重,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做点对社会更有意义的事情。
陈伟沉思了一会儿,便认真地对李德恩说:“老校长,我想办一所学校,主要招收农村的初中毕业生,这样就可以帮助更多的贫困学生了,你看行不?”
陈伟的这番话,让李德恩愣住了,他没想到陈伟突然间就冒出一个办学的想法来。但他看到陈伟认真的表情,不象是随便说的,便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你打算办学校肯定是件好事,但办学也是件大事,涉及到校舍、师资、招生、教学、管理、经营等方方面面的问题,总之要办一所学校,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
陈伟是一个想到了就要去做的人,他觉得不管办学校要面对多大的困难,他都要去挑战一下,不去试一下怎么知道自己办不办得成呢?关键是他现在认为投资办学这件事,需要自己去付出,值得自己去冒险。
李德恩见陈伟没作声,便问他:“如果学校办起来了,你是自己去管理还是请人去管理?如果你亲自管理学校,你哪有时间和精力去管理你那个房地产公司?”
在李德恩面前,陈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公司的事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去处理,但学校我会自己去管理,不过我对教育是个外行,我想等学校办起来了,希望你去做校长。”
李德恩见陈伟心意已决,似乎也被陈伟感染了,想都没想就应承了下来。陈伟高兴地对李德恩说:“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