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千千万万遍（十四）

（十四）就像梦一样

我大约是知道这种感觉的。毕竟在遇到钟先生之前，我一直很坚定的认为我是一个不婚不育主义者，而且坚决的践行着我的认知。

就我思维中的逻辑和关于自身家庭以及身边人的经历的观察，我认为恋爱不过是一时荷尔蒙作用下对于某些冲动所做出的感性反馈。但是荷尔蒙的作用并不是持久的，这种转化而来的暧昧和激情也会在几个月甚至更短的时间内消退，此后便是双方对于前面感性反馈结果的处理，有的道一声珍重各自寻找下一段关系，有的在责任心以及依赖性的作用下携手想要度过余生的岁月。

但是想想，以后所有的岁月里，你要同一个陌生人一起开拓一个新“地图”，睁开眼面对的就是他（她），饮食、消费、作息习惯，兴趣爱好包括三观，你们或许有相似点，或许截然不同，你说每个月可以找时间一起去逛街看电影，或者去图书馆泡一下午，他说浪费时间和金钱，小资主义；他约你去跑步打球爬山，你说假期就不能好好的休息一下吗……

在爱情存在时你们彼此包容，后面熟悉了暴露更多问题的时候，也在责任的约束下相互谅解。只是不若先前亲密，格外的珍惜个人时间，下班了也迟迟不回家，有意无意的感叹还是一个人舒服，可能还涉及到孩子以及各自原生家庭的种种矛盾……以前凡是想想就觉得有被劝退到。

但是现在突然理解了那种心情，一时看不到一个人就觉得周围的世界似乎都无聊了几分，为了这样一个人，似乎赌一把也不是不可以的。

“这算是表白吗？”我看了一眼钟老师在方向盘上逐渐握紧的右手，目光移向他的眼睛，只是微微透着些光的车内也并不是看的很清楚。

“算是吧，如果你不介意它太过简单随意的话。”钟老师说到，不过比之前面的语气，要放松许多。

“那如果介意呢。”我侧头逗他，大概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或者是因为真的很少见他这么紧张无措过。

“那也要说啊，起码在你想要考虑的时候有优先被选择的希望，是吧？”估计是反应过来，钟老师恢复了一点先前的淡定，不过手仍然放在方向盘上，底下是惯常思考时无名指敲击桌面的样子。

“钟先生还需要被选择吗，你在我这里永远拥有优先权啊！”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的回复，钟老师稍微愣了一下神，而后便不由自主的微笑来开，是那种打破阴霾的明朗和外放的笑意，又有点可爱的感觉。

“突然觉得有点意外。”他伸出手试探性的碰触我的指尖，我反客为主握住他的手稍稍攥紧，不过他的手指纤长，我只能握住多半，然后就被他的手掌整个包住，掌心是微微汗意。

“意外什么？”我不再动，乖乖的盯着他。

“没想到能够突然再遇到你，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同意我的……算是表白吧？”他还是有点在意这个，忍不住又缀了几句，“我其实没想这么快这么随意的告诉你的……感觉就是突然没忍住一样，好像心里一直不是很踏实，觉得今天理想化的像梦一样，生怕等我醒了，它也就碎了。”

“一样吧。”我把视线移向窗外，隐藏自己的情绪，“上午在办公室突然看到你，发现世界有时候也可以变得很小很美好，虚幻的像泡沫。”但是我又纠结，你是不是还记得我，会不会在遇到我之前，身边已经有了可以陪你一起走的人……我在心里默默回想早上的担忧。

“走，送我的女朋友回去了。”钟先生估计察觉到我声音中的哽咽，轻轻的拥住我，在耳畔悄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