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那件小事

如果我有哆啦A梦的时光机,最想穿越回到初中的时候对我的班主任说声“谢谢您”。

小时候家境富裕,衣食无忧,铅笔是20支一小捆的买,书包一个月换三个,只要我喜欢。每天都有十块钱零花钱,在当时那个年代这简直就是一笔巨款,我每天都要买一块德芙巧克力。

然而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很长久,十岁的时候因为家里发生一些意外,我的有钱人的生活戛然而止,并且还拿上了低保。母亲每个月低声下气的去领取三四百块钱的低保金,还要每天在社区做服务,扫地,铲广告。另外一些拿低保金的人却什么都不用做,因为给他们分派任务的时候他们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或者干脆破口大骂,居委会的人欺软怕硬,渐渐地大部分的活儿都落在了我母亲身上,还美其名曰我母亲是“栋长”。

我渐渐变得不爱说话,母亲说我正是从十岁那年整个人变了,以前的我活泼开朗,嘴巴也甜,后来变成和林妹妹似的,回想那时候同学对我的评价也是“多愁善感”。

升入初中,新的环境,新的同学,却并没有带我带来新的心境和改变。我依然小心翼翼,敏感而多想。我的语文老师叫吴菲,也是我们的班主任,因着我的语文成绩很好,她对我也格外爱护。记得有一次我在作文中写道同学们对我敏感的评价让我很苦恼,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吴老师从讲课的内容中非常自然的提到有关“评价”的力量,其他同学都没有听出吴老师的言下之意,除了我。我知道吴老师看到了我的作文,看到了我的苦恼,了解到我的困惑和难过,所以她这样不露痕迹的提醒着大家。那一刻的我与吴老师心灵相通,这是属于我们的暗语,共同的秘密。

初中的我们,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最敏感也最叛逆的时候,每个人都在寻找着自己独一无二的灵魂,手段却是打扰课堂秩序,违背老师,迟到早退,或者谩骂同学。初中时候每个班的女生都有小团体,团结而排外,进入某个小团体意味着骄傲,也意味着被另一个小团体排斥。

我不属于任何一个小团体,所以值得庆幸的是我既没有感觉到荣耀也没有遭遇过排斥,但是我也感觉不到我属于哪里。就那么跟大家泛泛的在一起,感觉独自飘着。

在初中我有一个最好的朋友,我叫她“斑斑”,她叫我“毛毛”,她性格古灵精怪,跟我一样不属于任何小团体,但是她好像并不像我这般在意,所以不在乎这些的她每天都笑的像朵花儿一样。

有一天吴老师跟我在走廊说话,她好像再一次的洞察了我的心思,看到了我内心深处的孤独,却倔强而骄傲的否认着。这时候吴老师将将远处的斑斑叫过来,问她

“你和她是好朋友吗?”

“是呀”

“那如果有人不跟她一起玩,你会怎么做呢?”

“我很喜欢她呀,会一直跟她做朋友的”

没心没肺的斑斑说完又和其他同学打闹去了,吴老师问完那些话也不再言语。我们只是默默的站着,过去了这么久,我已不记得那一时刻是课间休息还是放学,但是在我的记忆里周围安静极了,简直就是万籁俱寂,斑斑的笑声我听不见了,周围人的打闹我也听不见了,甚至我自己的呼吸我也听不见了,只能感觉到旁边站着的吴老师,她比我高很多,但是却觉得她温暖极了,那天她一定穿的是我最喜欢的灰色毛衣外套,才会那么的温暖。

时间过的很快,三年的初中生涯一晃而过,在我的同学录上吴老师留下了这样一句话“一双总是看到阴暗的眼睛,怎么经得起光明的照射”。

我懂了,吴老师,我真的明白了,如果我一直生活在黑暗中,我只会习惯在黑暗中摸索,看不到父母的的关爱,看不到同学的陪伴,看不到斑斑的笑脸。我不能一直闭着眼睛自欺欺人的生活,我不能在黑暗中自艾自怜还责怪生活没有花火。

人类历史上最有价值的发现莫过于人可以通过态度的改变彻底的改变生活。是时候了,不是吗?

如果我有时光机,一定要回到那个时候,对您说一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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