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通缉令
几个小时前,十几个穿着便衣的军人来到酒店大堂,说有秘密事务要办。因为有正式的军官证和军队的文件,酒店自然不敢拒绝,一名服务生带他们去了林坛和林妍的房间。其它几个便衣军人则躲在了酒店附近。
以上是林坛通过这些灰衣人了解到的。那些士兵打开她的房门,没有查到她,就抢了箱子。而这些灰衣人则去袭击那些便衣士兵,把箱子抢了回来。
听林妍描述,有一个戴着机械义肢的人,很是厉害,这让林坛心有余悸。
“是军队要杀我?”林坛坐在椅子上,穿着棉袄。壁炉里的火正旺着,墙壁高处的换气扇缓缓地旋转。
“是帝国武备军,不知道是哪一级别的命令。”灰衣人向她汇报。
林坛仔细思考着,她想,区区一个机械厂的厂长,应该不至于在厂外下此狠手,只有可能是机械厂的靠山。要不然,走私一事他们这么紧张,费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想必这背后有着天大的隐情。
林坛连夜给父亲写了封报文,通过这协会的地壳次声波通讯机传了出去。上千公里的路途,纵波也要十几分钟才能到。
次日早晨,各大报纸登出了这次案件。和上次爆炸不一样,这一事件,各大报纸就有着不同的说法。
“9日夜,黑帮火拼,为争夺稀世宝石。”“黑帮袭警,军队前来救援。”“军队捉捕间谍不成,反遭间谍袭击。”“酒店欠下巨债,催债时发生大冲突”……林坛看着新闻标题就觉得好笑。吃着豆浆、烤肠的早餐,林坛拿着报纸。各家媒体相同的地方就是时间、地点和死亡人数,不同之处就是不知道尸体是哪边的人。警察局在日出前清理了所有的尸体,出了一位酒店保安,其余尸体暂无亲属认领,身份未名。
春松府的议会更是嘈杂一片,议会抱怨近几年治安越来越差,连几个月前的什么抢银行,五六年前的碎尸案都拿出来说话,真是风马牛不相及。
早餐后不久,就收到父亲的回信,林坛看了看,就回到床上继续睡觉了,昨夜她可没睡好。
张司令则坐在办公室发愁,这两个不起眼的姑娘让他感到十足的不安。张司令已经六十余岁,穿着一身墨绿的军装,胸前的六芒星勋章还是先皇亲自给他戴上的。那是他在保卫九甸的海外领地时,立下了赫赫战功。
战场很可怕吗?他在战争中出生,他老家在国家的边疆,那时一直战火纷飞。倒不是大规模的战争,而是几个族群之间的厮杀。张毅严小时候就拿过枪杀过敌人,年纪轻轻读了地方的军事学堂,后来出国深造。
不过他叔父好,是个上校,驻防海外领地。他就跟着他叔父混,一路爬上来,一次和侵略者的大战结束后,当了军长。回本土后更是加官进爵,最终来到东甸当了司令员,上将军衔,伯爵封号。
他是看不起这两个小姑娘的,他本以为一个罗冠群,就能处理好这个事情。谁知这两人运气好,硬是逃脱了火灾,反倒两个枪手命丧火海。想当年,国外显赫一时的吉迪恩将军都败给了他。
这一次在酒店的行动,又一次失败,张毅严是感到了畏惧。这两个人一定不简单。
朝中大员?张司令想起来卢俊濠的父亲就是官。国务调查总署?张司令倒是有点怕这个。张司令又想:国务调查总署要是知道自己的勾当,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更不会找人往府里工业局递交举报信。如果是国务调查总署抓到了自己的把柄,自己应该被找个理由叫去京都,然后直接把自己抓起来。那么多先例了。
劳尔国?张司令怀疑起来。劳尔国只是个落后的小国,而且和自己贸易,是自己的朋友,该不会过河拆桥吧。
世界上其他几个大国吗?张司令实在是想不通。昨天自己派出的那个符国大兵,整只右手都是机械臂,结果消失得无影无踪。被俘获了?被秘密消灭了?张司令现在都无法估计对手的战斗力。
午饭后,张司令亲自赶往春松府议会。
“这是一次,不折不扣的恐怖袭击。”张司令站在主席台上讲说着。
“恐怖分子很有可能受境外指挥,我们军方只了解到了一部分,在昨天晚上主动出击,没想到恐怖分子异常猖獗……”
张司令按照之前和其它军官讨论的结果,一番解释后,又说:“我倡议,全府上下各军警机关、交通管理部门、火车站、大小码头口岸、飞艇港、公共驿站做好工作,避免恐怖分子外逃。”
张司令是想让林妍和林坛留在市区,这样他才能保证自己的把柄不外露。
一位西装革履的议员站起来,冲着张司令大声质问:“不让恐怖分子走,你是想让他们继续搞恐怖袭击吗?”
“对!”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迎合。
张司令知道这帮议员都是激进的年轻人,小市民的思想。但是众人对他的否定确实让他难堪。
另一位绅士打扮的老人,留着白色的胡须,手里抱着拐杖,戴着眼镜,眼镜绳垂在脸的一侧。他缓缓举起手来,四个指头紧紧靠在一起,戴着白金的戒指。
“我有话要说。”那老人发出略显嘶哑的声音。
张司令立即请他起来说。
那老人站起来,清了清嗓子,议会里的人都望着他。
“我想问,是谁给了尸位素餐的司令大人,在议院里大声嚷嚷,是你应该做的事吗?”
场面凝滞了几秒,接下来议会更是炸开了锅,议员们纷纷叫张毅严滚出议院。张毅严这张老脸可没有地方放,站在台上,他摸了摸腰间的手枪。但是他不敢,不敢在这里胡作非为。
张司令匆忙地离开了议会。他是军官,是无权过问政治的,他来议院解释不是义务,是他自己要来。但是要指挥这议会,他的印章可不管用。
一回到司令部,他的下属就向他汇报了林坛和林妍的情况。
“林妍,中甸京都府人,原名‘言顺’,女,九甸62年7月12日生。父母不详,祖籍不详,宗族不详。中学毕业于京都府嘉熙中学。京都大学人文地理专业1936级学生,已休学。”穿着军装,腰背挺拔的参谋读着文件。
富丽堂皇的办公室,地上铺的地毯都画着繁复的图案。张司令坐在沙发上:“学历不错呀,继续读。”他想不通这么好条件的一个人会休学来做体力活,还要弄出这么大的蛾子。
“言顺于基督1933年入伍,服役于皇家侍卫军,军籍不详。去年授‘中士’军衔。”
“皇家……侍卫军……”张司令念叨,这可是比国务调查总署还要神秘的组织,“果然是特务。”
张司令只知道,这个皇家侍卫军,总共才一个团的兵力。照道理就升国旗,还有外宾来访时站岗,或者皇上出巡的仪仗队这些。他也知道,这里面有些如狼似虎的人物,怪不得她们能逃脱。
“林坛呢?不会真是她堂妹吧。”张司令问。
“林坛,中甸京都府人,原名……”那参谋结结巴巴,不似第一份文件那么流利。
张司令拿过文件,一边说:“生僻字?我来瞧瞧。”
看完文件,张司令把所有人都赶出办公室,自己在办公室里搞了两个多小时。茶壶里的茶都被他喝完了,然后他叫秘书和干事们,把他拟写好的报文,分别发给皇上一份,还有东甸各府各要塞各军港一份。
饭都来不及吃,他叫来军区上层,还有罗冠群,立即开起了秘密会议。
桥北铁路枢纽施行交通管制,几辆火车停在了桥北的零时车棚里。火车站等公共场合则加强了安检。
“您的专列刚才经过了蔚安。”灰衣人把简短的报文传递给林坛。
林坛记得,自己还不是乘专列来的,要是坐专列回去,那也太风光了吧。不过,她现在担心,自己的专列会不会开到春松来。
一夜之后,基督1940年的1月11日,天气阴沉沉的。火车站前排起了长队。林妍和林坛的拇指指纹被警察局公布,在出城的各个地方烂关设卡。而两人的肖像更是印了无数份,作为通缉令的配图,张贴在大街小巷那是两人入厂的证件照。
既然印章不能说话,那就用枪说话。
张司令派人控制了报社,让他们把通缉令印在头条。警方的领导不是傻子,不敢和他对着来,配合他一起控制了各条出城的要道。就连春松大桥上也要施工,来限行火车。
“跪下。”两个兵拽着米全的衣袖,把她领到司令部的一间屋子里。那些士兵穿着深蓝色的上衣,扣着金色的圆扣子,戴着大檐帽,穿着白色的长裤、黑色的皮鞋。腰间的武装带上挂着手雷和匕首,背着长长的步枪。
屋子两旁各站着一排兵,昂首挺胸,立正站着一动不动,双手戴着白手套握着枪。
穿着西服的米全跪在地上,抬头一看。
红色的军徽下面坐着张司令,军帽放在了桌子的一旁。罗冠群则站在一旁,手里拿着文件夹,刻意避开米全的目光。
“这封举报信是你写的?”张司令拿起那张答卷,严肃地问着米全。米全感觉自己的血往脑袋上冲,眼前迷迷糊糊,就像被人打了几棍子脑袋一样。
深呼吸了几口气,膝盖都软了,坐在自己小腿上,她察觉,这不是在审讯罗冠群,而是在审讯自己。她没有回答。
“参与考试的人就那么多,别的已经问过了。再者,这个字迹不是你的还会是谁的?”张司令板着脸,脸色像神话里的食人族一样恐怖。
“是,是我写的。”米全答应说,嘴唇逐渐从饱满的红色变成淡淡的灰色,眼神游离不定。
张司令放下那张状子,然后问米全:“你知道为什么在我手里吗?”
米全摇摇头,她像是个被狼包围了的小羊一样无助。
“钱伟志局长,就在昨夜,因为滥用职权、行贿受贿、挪用公款三项罪名,已经被停职查办。这是警方从他办公室保险柜里搜查出来的,这是什么?这就是你们合谋诬陷诽谤的铁证。”
还能被和谐就不发这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