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幅画(写于20180718)

近日看陈丹青的《局部2》,最喜欢他讲两幅画:

一是卡拉瓦乔的《音乐家》,他讲:卡拉瓦乔自己像个花痴,拿着画跟人发嗲。描绘十五六岁的美少年,如痴如醉,毫无保留描绘爱欲,好比春药。爱神丘比特有还没发育完全的稚气的背。画中少年雌雄同体,使人爱得发昏。“你刚刚爱上一个人,心里不知道怎么办,就会画出这样的画。”

我看这幅画的时候,钟爱画中的美少年,明眸娇唇,娇滴滴如涉世未深,身上滚烫着欲望 ,也传染着纯情。丘比特没有而他身上有的,是人味儿。他被欲望裹挟,又不知其肉体和灵魂的诱人,尽情被人间爱欲诱惑,当然自身也散布动人的气息。但是画右二男子的清澈动人的爱欲,求而不得,心甘情愿摆出一副予取予求的姿态,更使人移转不开眼睛,那是卡拉瓦乔自己。

        二是维米尔《窗前读信的女子》,陈丹青讲:在他的画里面,一面墙,半扇窗子,一张桌子,一个椅子,一块桌毯,都是沉默的神迹,凝固为一种物质感。

《窗前读信的女子》就是这样一幅画,应该是午后,或者是黄昏。敞开的窗前,女子在窗前姿态舒展,她松松地展开一封信,可能读了一半,可能刚读完,眉目低垂在信纸上,不知道信里讲了什么,总之,她神色不变,前景是质感密实的桌毯,水果有一半倾倒其上。这幅画是维米尔声名其外的一幅,感染人的是画幅抵死的沉静。沉,是我没有从这幅画中读出太多轻松感,静,是仅属于这个午后的投射,这样一个光线疏离的时刻,情感也是稀疏的,维米尔选择不动声色的观察一切。

今日生日,但近日陆陆续续收到朋友们的礼物或祝福,心底感激多于幸福。这一年自认为经历的人事相对复杂,更觉好友之难得,下定决心要不辜负一切好友。漫华送我一本书,她见我前阵在情绪处理上遇到困难,心情有过低落,赠我一本讲经营好亲密关系的书,我答应她要找时间尽快看;有好友送我小背包,有朋友送我特别可爱的香水和耳环……我一一点数,会觉得生活给我许多错觉,比如今天,明明地球有那么多人过生日,但好像只属于我一个人。

然而生活的另一头是日常,是生日也豁免不了的繁杂日常。是上班,稿子发来一篇:你且看看网络资料,可以争取把这个人物写得丰满些。我看看手头资料很有限,只好硬着头皮说好的。是引荐我入职的A可能因公司内部纷扰于近日离职,我听后震惊,好说歹说跟她一起去吃饭,听她时而高亢,时而带着克制得体的哭腔,为了隐忍委屈不断向我确认“你懂吗”,我只懂默默吃饭,向年长者给出建议,更多是聆听,聆听就够了。

       生活是什么呢?我觉得生活是《音乐家》和《窗前读信女子》糅合的面目不清。时常你觉得周遭气氛异常,情绪热烈,存在、分裂、嬉笑、冷漠,往往是一瞬间完成或幻灭,幻想常陡然升起又仓促幻灭,草率回避。又常常忍不住感怀其波澜不惊,沉默或夸张,冷静或狰狞,都可以一个人完成。


24岁的今天,我忘怀不了的《音乐家》画里的目光炯炯,情意流转,但是理想自我之寄托在《窗前读信的女子》,跟生活保持沉默,不动声色,但是情绪在莫名流淌,这对命运的最大折服,也是不服。

最后,谢谢各位的祝福,我今天太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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