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还是魂？

去年奶奶和外婆一前一后的去世，其间相隔不过半年，对父辈家人来说是莫大的哀恸，对我来说除此之外，还有无尽的噩梦——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奶奶去世前，已经是病痛缠身，生活基本难以自理，得亏老爸已经退居二线，有充足的时间照顾她走完生命的最后时光。正是因为大家对奶奶的情况都心知肚明，平日里都尽量照顾她的感受，无论是言语还是行为都尽量表现的很自然，虽然她看起来还是像以前那样平静，但子孙后代的聪明人多了总有那么一两个专门犯蠢的，我就是典型代表。

有一天老爸和在外地工作的我视频通话，恰巧奶奶也在旁边，跟我聊了一会儿后就把镜头对向了奶奶让我陪她说说话。这本来应该是体现上慈下孝的一个美好画面，可我偏偏就有本事打破这一美好。当镜头里出现奶奶的脸后，我直接吓得低头蒙眼不敢去看，嘴里还蹦出一句“啊，好吓人！”奶奶听后落寞转身，见着晚辈的那点喜悦顿时烟消云散。

虽然事后老爸没有对我过多指责，但我羞愧懊恼的心情可一点也没因此消散半分，面对一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还是自己长辈的人竟然表现的如此不敬，直致奶奶去世出殡那天仍没有释怀，不敢近距离接触她的冰棺，连遗照也是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回到工作的城市，白天还好，有工作占据了身心没时间考虑其它，到了晚上尤其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厕所里的水一滴一滴的滴在金属脸盆里时，我总感觉像是道士作法时一直敲打的声音，照镜子的时候总有种会有个人影慢慢显形的错觉。直到某天睡觉时，那个可怕的梦悄然而至，将我生生吓醒。。。

梦中奶奶死而复生，行动如常毫无病容，周围的人都没有受到惊吓的表现，而是在她施施然离开后面带歉意，围在一起讨论“丧事都已经办了”“她应该不会怪我们吧”之类的话，我在一旁听得发毛，忽然扭头一看，奶奶正站在我旁边面带笑容。。。

这是第一次梦见奶奶，总共就梦见了两次，第二次也是类似的恐怖情节。后来忍不住将这告诉了老爸，他听了后没说什么，却在我有一次看带点恐怖色彩的影视片段时调侃“怎么看这个，不怕又做噩梦了？”

我知道老爸的意思，我也不想去较真，因为我告诉他这事的时候就选择性的忽略了一些东西，比如那段时间我的工作压力太大，不仅处理不好与领导同事的关系，连最基本的业务能力都不行，虽说没有受排挤，相反还得到了领导同事们的帮助，但我依然没什么长进，最终在一次集体的业务培训上，被领导“特殊关怀”然后当着几十号人的面失误出尽了洋相后，接下来就是自然而然的走离职程序了。

回到最初的那一幕，既然明知那样做于情于理都不合，还因此成了后面饱受折磨的导火线，为什么我当时还要有那种行为呢？原因有二：1.我向来脑子缺根弦，根本就无法预料什么时候会犯蠢2.也是奶奶那时的状态，因为癌变，她脸上的皮肤逐渐烂掉疮口蔓延，看着着实瘆人，我又是个怕看到伤口又晕血的人（打针不敢看打耳洞也不敢），一下子被刺激到了做了下意识的反应，尽管这反应做完我就后悔了。

自那以后，我看见有人办丧事都离得远远的，哪怕只是电视剧，而对于道观和寺庙的某些东西，我也开始敬而远之

“搞得好像奶奶的死是我造成的似的。”我也曾这样自嘲过。

就这样过了好几个月，这些画面才在我脑海中逐渐淡化，我也渐渐摆脱了这种草木皆兵的状态，直到半年后外婆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