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牛花赞

秋天,上帝把最斑斓的花朵给了世界,我天天看见的有牵牛花,太阳花。记忆里还有荷兰菊和格桑花。也许还有更多的。那绚烂的色彩,恣意的妖娆,朴素的典雅,时常让我忘了世界,忘了迷丽凄楚的绿叶和荒草。

特别是那些满世界攀爬的牵牛花,总会在清晨给人们一个婀娜多姿的灿烂和惊喜。于是乎,整个世界都欢快起来,愉悦起来。

牵牛花生于贫瘠,长于杂乱,长于荒芜。但牵牛花的美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是精致的。

它的斑斓色彩总是随着天色和季节的变化而变化的。阳光明媚时,它会把太阳的光艳吸足,展示出最鲜艳的紫色、红色、紫红色、紫蓝色等。阳光清淡时,除了深红紫以外,它也有诱人的粉色、白色、天蓝色、淡蓝色、 或斑愉混合色等,花瓣边缘的变化也很多 。它们隆重或淡淡的花瓣里总镶嵌着棱角分明、美丽无比的五角星。五角星下面含着花蕊的小喇叭,粉嫩可爱、晶莹剔透,仿若一个清静的佛陀世界,让人顿生怜爱。牵牛花姐妹也总是簇拥一团,竟相媲美开放。但又相互谦让,谁也不会遮挡了谁的阳光和美丽。牵牛花姐妹攀爬的精神,实在没有其它花儿能比。它附着在哪儿,就会在哪儿开花。无论高空、地面、还是一棵草周围,都会有它的花枝招展和无比的艳丽。秋天,遍地牵牛花的美丽总是覆盖了羊场小道的丑陋和田园荒芜的杂草。秋色,才有了别样的美丽。

牵牛花的这种精神,常让我感动,我赞叹它的不屈,我赞叹它的倔犟,我更感慨它的阳光灿烂和内心的美丽强大。它开在夏初,绚烂增添了夏天的芬芳。百花纷落,它依然把美丽给了荒凉的秋天,直到万叶飘零,在寒风中仍然凋落着蜷曲的美丽。但从来没有苛求过赞美,苛求过一片平整整洁的土地,一座花园,更不苛求炫耀在雍容华贵的大都市里。

更难为可贵的是,据观察,一朵牵牛花的生命仅仅只有半天。早晨四点多开放,到正午就悄然蜷曲凋谢。开放的如此短暂,但又如此灿烂动人,你能不感动到哀怜伤悲吗?那一个夏天和秋日遍地给予人们的喜悦和开怀,是多少牵牛花姐妹的辛勤付出?风雨天的它们,也不懈怠,会在风雨中挂满晶莹的雨露,楚楚动人,微笑开放,把生命的美丽尽然释放。多么玩强,多么坦然,多么令人唏嘘赞叹。

为了证实牵牛花短暂而阳光不屈的生命。我也观察了一次,的确,先一天清晨雨中我看见的那朵棱角十分清晰的硕大花朵,第二天就不见了它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朵较小的姐妹了。

我初识牵牛花,大约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在一户整洁人家宽大的大院里,刚走过门廊,我便看见院基最前面中央的蓝砖小花墙上几盆美丽的牵牛花。一同前往的三几个人同时惊呼它们的美丽,还叮嘱主人给他们来年留着种子,我一定没记错了。

小时候,我也是个野孩子和苦孩子,印象中只有做猪草用的苦子蔓,夏天里会开着遍地粉白、粉红的花朵,也即打碗花了。那时候人们刚刚解决了温饱,刚刚从忙碌不堪中走出来,逐渐地盖起新房,也有了闲情逸致,舞弄起花草来。最常见的莫过紫红紫红的烧汤花了,还有那鸡冠子一般厚厚大大的鸡冠花。到后来,就越来越多,越来越艳。到了现在,就更不用说了,一年四季,已到处是花的世界了。就连那娇贵的牡丹,高雅的君子兰,富丽的樱花,也是普通人家,甚至大众的观赏品了,再也不用坐着火车专门去看了。至于牵牛花,怎么遍地开花,我也不知晓了,也许我的记忆有误。对于牵牛花和打碗花的区别,我还专门查过百度,专门在回乡的小道,看了又看。

打碗花开在四月谷雨刚过,玫瑰竞相开放时,到了八月底,似乎就看不见它的踪影了。而牵牛花,开在五月底,六月初,一直会到十一月遍地落叶衰败。我只所以有如此描述,因为秋天的牵牛花给了我太多生命的惊喜和感动。打碗花的叶子是宽卵形的,或顶端带着倾斜的三角,而牵牛花是宽大心形的,而且叶的绿色比打碗花透亮了许多。打碗花是开口的小喇叭,颜色仅仅限于粉色,红色和白色,而牵牛是深口的长喇叭和大小不等的各色花瓣,花朵到秋天长的很大、很艳。

我二次记忆牵牛花,是一个叫紫芳的学生告诉我的。她说她母亲生她时,院落里紫红的牵牛花刚刚开放,于是母亲叫她紫芳。

我三次记忆牵牛花,是九十年代初的一个梦。夜里,我梦见鲜艳的牵牛花开放和一条蛇,第二天,一个我们欣喜的小男孩诞生了。

过了若干年,我从不知忙些什么,我也从没留意过身边的小花、小草、小鸟和四季的农耕变化。直到2012年,我开始养起了调节情绪的吊兰,看见窗外粉红的桃花,我这才感觉生命如此美丽,如此神圣,又如此仓促。

2016年,我用了智能手机,我学会了拍照。从此,天地间的美丽和四季的花鸟虫鱼,都藏在了我的相册。从此,牵牛花的遍地美丽和攀爬精神,以及它长长奉献的的简单灿烂,也深深地吸引了我。我不得不去观察它,研究它,赞美它。

我来回回家的小路,最初有一处聚集大片的紫色牵牛花,红色的寥寥无几。紫色花在夏天里,从柴垛下发芽。逐渐地,绿叶一片片,藤蔓长长,一朵花,两朵花,几百多花,最终把农人不文明的马路丑陋,打扮成一座小花山。冬天里,农人一把火烧了柴垛,我唯恐来年不见了小花山。谁知,来年它照样开花。不仅如此,我还发现,这条道路边的牵牛花越来越多了。又发现惊喜,家里去田间的小道上,也到处是攀爬高悬的牵牛花,而且清早特别特别美艳。花儿会开到十一二点才休息。为此,我懂得了不同的花有不同的开放时间和花期。

后来散步时,家乡的老城墙后也到处是牵牛花。看到它们能在多年的杂草丛和柴垛及垃圾杂物中开花成长,我感叹着连连涂抹出一首自我欣赏的诗歌,题目自然是‘牵牛花赞了’。

认识了许多花,莫名其妙,开花的季节,我总会闻到扑鼻的花香,花香各种各样。有浓香、清香、幽香、馨香、迷香、麻香、粉香等等。但牵牛的花香却只是一种淡淡的清香,一如它的花儿,总是朴素朴实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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