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我心飞扬

生日，本想着顺着日子流淌过去，悄没声儿的。

如果爸妈在家的话，我妈一定会说：“孩子，明天你生日啊。”即便上一天不提，当天也会说：“孩儿啊，早上，为你的生日敬香了。你爸买菜去了。”赶巧这几日老爸老妈出去旅行浪漫了，生日就成了日子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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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萍喊我跟玲一起坐坐，“你生日到了吧。”萍总是有心。

“对啊，你应该带她到西南方向躲生日。”玲口中的“你”就包括着她自己。

“我们明天就直接开到泰州去找华，她家正好在西南方向。”萍心直口快。

“算了吧，别兴师动众的，本来我就打算任之过去，就你记性好。”

话虽这么说着，暖流已经涌遍全身血管，面对面说不出口，就那样不露形色坐着喝她们点的饮料。这么多年了，早已成为后天亲人，无论多久没见面，再见面不用寒暄，也不会生疏，说错了话哪怕做错了事，在我们之间都无妨。

今日我坐享她们的盛情。扫码点菜，俩姐姐捧着手机，口里念着“点她吃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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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奶奶的年纪，倒老是念旧了。常常一躺下就想起花季少年时，我们仨刚到师范，谁也没说什么，就拢到了一起，可能因为都是一个中学来的，学号正好一顺溜的六七八号。夏天，每天洗完澡，三个人的衣服就泡在一个大盆子里，仨人立在长长的水池边，哗啦啦的水流下，一个人在搓洗、拧干，一个人在另一个盆子里洗汰，一茬一茬的白色泡沫欢快地涌出水盆，向水池的尽头转着圈儿翻着滚儿，奔腾而去。而那个在一旁听水声看水花闲聊天的人就是我，也没有问过她俩，怎么我就是那个不用动手的家伙，享受着她们的劳动成果，还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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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每年学校总要到体育场举行大型运动会，这一天全校三个年级的学生排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举着大旗穿过繁华街区，来到体育场，在激昂的运动员进行曲中踏步进场，气势宏大。像我这种单薄身板儿的大部分就是来赶赶场子看看热闹，听听大喇叭里喊着几级几班的谁打破记录，谁坚持到底奔跑在赛道上，永不放弃，鼓舞人心。那个时候的我八九十斤的体质，有一年居然为了喇叭里忽悠人的“坚持到底，永不放弃”做着为班级争得荣誉的美梦，报名参加了1500米长跑比赛。现在想来简直是蚍蜉撼树。没跑多久，只觉得身边一阵阵风过，被运动健将甩下了，死要面子活受罪，心里念着；名次不重要，咬着牙拼着命，迈着步子，数着圈儿，周围的同学老师也不知道为谁喊着加油，大脑空白，等挨到终点，我被一双手臂上来托着，身子已经飘忽晃动，大脑空转，嗓子里泛着一阵阵血腥味，双腿像踩在棉堆上，支吾着：“我的腿怎么停不下来？”“没事，就这样走会儿。”闭着双眼喘着粗气的我听出来是玲在扶着我。就安心地将体重全交给她，走走再走走，就是不能停，后来不知怎么坐在了自行车后座上，玲慢悠悠地推着车，很久，我才缓过神来。

平时出门上街坐着玲的自行车后座，怡然得很，去干吗，一件事儿也想不起来了。可这次的后车座永留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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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日，明明中巴车中途可以丢下我直接回家，可十有八九都跟着萍一站到底，跟她回家呗，看着她择菜，刨丝瓜、撕芹菜，切肉杀鱼。坐上桌大啖一番，天黑了也不提回家的事。她们家姊妹仨，一张大床，我也挤进被窝，十几岁夜里睡不醒的我，那天半夜睁眼了，不知是她姐姐还是妹妹的一只脚正惬意地搁在我的鼻子嘴巴上，一个骨碌是不可能的，转不开啊，侧过脸去，依然酣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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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那时的光阴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