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狂人日记(十九)

人跟树是一样的,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尼采



晚上我昏沉沉地睡去,忽然看见癸戴着一个大口罩向我走来,我太高兴了,我对癸说:“知道那一年的非典是怎么回事吗?那是上天在替我惩罚你对我母亲的恶行!现在上天又发怒了,再一次向你派来了新冠病毒,他老人家要用口罩把你污秽的排泄口紧紧封住!”

  癸忽然摘下口罩,啪地一口又旧病复发了,得意洋洋地说:“疯子!”

  我无比惊诧,不相信竟有这样连上天的意志都敢违逆的兽类,人又拿它有什么办法呢?

  看着他露出奸邪丑陋的笑脸,我竟然也笑了,大声说:“不是我疯了,疯的是你们!只有疯子才随地大小便,GLASS!”,癸闻听大怒,厉声逼问:“嗨!你怎么骂人哪?”

  我学着禽兽们往日纯洁无辜的样子说:“没有啊!?”

  “那你说什么‘狗拉屎’?”

  我更无邪了:“哪里啊,哪有狗拉屎啊?我说的是英文GLASS啊,最近我们正在学习坑道长《怎样用玻璃合成钻石》的论文研究成果,我正在思考这个问题,关你什么事?”

  癸不善罢甘休,恶狠狠地说:“那你为什么当我吐痰的时候说?”

  我也不甘示弱:“我还正想问你为什么当我过来的时候排泄呢!看到路牌上写着‘禁止宠物随地大小便’了吗?人在做,天在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癸的脸气得青一阵紫一阵,我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我被自己的笑声惊醒了,我爬起来,走到窗前,夜黑沉沉的,天空乌云密布,今夜没有星空。

  我的星星去哪里了呢?我想必定是在我的山坡上!我找到我的望远镜,我要到我的山坡上去找我的星星!

我抱起望远镜,打开家门。外面一个行人也没有,团团迷雾笼罩着清冷的小路。天上阴云密布,冷风打透了我薄薄的衣衫,我把沉重的望远镜抱在怀里,对抗着呼啸的寒风吃力地迈步向前。一阵狂风卷着雨点抽打在我的身上,风雨迷雾中这条小路似乎漫无尽头。

我没有同路人,和我相伴的只有这漫天的乌云、瑟瑟的风雨和那在黑暗中张牙舞爪的幢幢树影,走向山坡的小路孤单崎岖、危机重重,但是一想到我的星空,我还是要逆风冒雨地奔向那璀璨……

我在小路上挣扎喘息着,似乎听到了母亲的哭喊声,我没有回头,一直向前。忽然我的望远镜被夺下来,母亲哭泣着把望远镜扔在地上,站在我面前。

母亲问我到哪里去,我说去找我的星星,母亲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和泪水,焦急地哭泣着说:“这么大的雨,哪里有星星?”我说就在山坡上!母亲一把拉住我的手,央求似地对我说:“星星都回家了,你也跟妈回家吧,等明天天晴了,咱们再来看星星,啊?”

  从我记事起,母亲从未拉过我的手,更不曾对我有这样的温柔慈爱,我的泪水一下子奔涌而出,似乎把积攒了几十年的泪都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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