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2-22

山村纪事（之一）

      黄昏时候，天阴沉的厉害，铅灰色的乌云沉重地压向地面，天色暗了起来，使山村的黄昏立即转变为黑夜，开始下雪了，先是零散的雪花柳絮般轻轻飘落，然后鹅毛大雪便随之而来，一阵紧似一阵，风绞着雪，飞飞扬扬， 顷刻间天地一片苍茫，风雪笼罩了整个村庄。

        村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声和下雪的沙沙声。人们早早地关了门，或坐在热炕上看电视，或围着火炉吹牛，屋外风雪交加，倒衬托出屋内一片温馨祥和的气氛来。

        正当人们沉浸在这温馨的气氛中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儿呀，我的儿呀，还我儿子，我还你钱，我不要钱，我不要钱，男人哭一程，喊一程。接下来就是女人的哭喊声：老天爷呀，你赶紧把我们收走吧，我受不了了。

        村子人都知道，这场雪又刺激到了那个疯子。有好心人便开了门出去帮女人把疯子弄回家。然后村庄又恢复到寂静的样子。然而屋内的温馨祥和似乎遭到了破坏，人们有些焦躁不安起来，有些人边叹气边自言自语：造孽呀！有些人又讲起了不知改编了多少次的故事。

        那也是一个雪夜，那天的雪下的更大一些，就在那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叫人唏嘘的无比惨烈的事，其实到现场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疯子，故事是人们从疯子嘴里一点一点听来的，然后再加工成各种版本。

        疯子叫王金昌，中等个子，戴着一副近视镜，当时好像是村子里唯一一个戴眼镜的，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只是镜片后的眼睛很深邃，让人永远看不透他的心思。他是村里的会计，当时也算村子里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的精明能干使他家的日子在村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媳妇也是掐了人尖，不但漂亮还能干，只是爱在外人面前显摆，这点让王会计在家里说了好多次都没有改掉。唯一让王会计遗憾地是只有一个儿子，因为他是单传，他总觉得势单力薄，在村子里干啥都得让着儿子多的人家，他想多生几个儿子，农村讲究人多势众，最不行儿女双全也行，可命里只有一个儿子，老婆当时生孩子时大出血，命是保住了，可是从此不能再生孩子了，所以这个儿子就是他们的命，好在儿子又聪明又懂事，还长得帅。邻居常开玩笑说，王会计，你家儿子是你算着生的吧。王会计每每听到这些话，也是喜得合不拢嘴，他也觉得他儿子好，脑子随他，聪明，外表随他妈，俊朗帅气。

       王金昌很享受这样的日子，  可就在这个时候出事了，他的儿子出事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