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处意绸缪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暖风和煦拂醒棕榈树叶,来回摇曳像魔法师的钟摆缓慢了时间。一段闲暇,于正午经过公园直到日落黄昏。被风洗过的长椅宽容地接纳所有,落叶或阳光,悲伤或向往。海水浸湿了空气,潮涨潮落带走了日夜兼程的匆忙。堤上依着的双双身影,也许正在说起“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誓言。远处放风筝的孩子开心得无所顾忌,后面追着的父母满足也焦急。而一切都在橘色阳光的映照下显得静谧安详,远远望着竟有了金色的光影。


沿着岸边散步,背后的影子被拉的好长,没有人会调皮捣蛋踩着你的影子不让你长高。生活教会了我们同流合污;躲在背景里的看客最安全。有人说影子里藏着每个人的过往,以前的庸碌终将如逆风扬尘,回来还是刺痛将来的自己,少有人以史为鉴。

小时候的夏天,小伙伴们谈天说地,撸起袖子就有了徒手摘星的梦想。放学后的我们奔跑不知疲倦,从夜幕初上到星宿满天,直到爷爷生气地喊回家吃饭。爷爷骂我“龟孙儿”,我气爷爷叫他“龟爷爷”。慢慢长大直到有一天,村里老人告诉我:娃儿以后再没有爷爷叫了。

原来长大并不像小时候想象地那么好,曾经攀爬的梦想城墙变得遥不可及。好像感动过你的一切再不能感动你,吸引过你的一切再不能吸引你,甚至激怒过你的一切也再不能激怒你。以前眼里闪着光,看什么都是风景,后来我们追逐景区名胜打卡胜地,只落下疲惫与无趣,以至于旅行的归途回响起的都是忧郁的歌曲。兜兜转转,我握住铜戒指不放手,诧异地发现那不是黄金。一个人的一生能有一个真正璀璨的时刻,秋千架上完美的一荡,然后余生走的都是下坡路。


生活的时钟一格一格经转,自有它自己的方向。一直以来,我们所走过的路,所经过的事,一点一滴累积,最终将合成我们人生的剧目,那么我将熠熠生辉与不堪一并呈上,无妨。对时间而言,永恒的是消逝,而每一天的过往都藏在我们的身体里,像一颗种子,在黑暗中拼命地钻、拼命地挺,直到破土而出,接受雨露和阳光。

继续往前走来到岸边坐下,我呆呆地看着海浪一次次的来往,等候晚霞用色彩渲染整个世界,浅橙、昏黄、深红、暗红、青色,以至深蓝。我什么也没有想,又什么都在想。海风还是一直在耳边轻轻地吹,好像随时会停下来,可没有,大概它也有话诉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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