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0-11

英雄的半辈子（1011）

今天，架子车上放着四筐粪圪坨。先把三个粪筐从架子车上移下来，剩下一个拉到地中央倒扣出去。反复四次的操作，难度远远不亚于驯服倔强的小牛，尽管爸爸都会觉得这件事情很难。

其实粪筐不重，平移很容易，只是体积太大加上我的个头矮小，使用蛮力推倒粪筐，并让粪筐翻滚是个难题。哥哥离开以后，我反复摸索着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让一个车轮撵到一块石头上，使牛车形成倾斜坡度，然后上车用两个胳膊抠住筐底突然发力，粪筐就像翻筋斗似的扣到地里。还没有完，粪筐扣下后，我从车上下到地里，再抠住粪筐的一头，一座小粪堆“雕堡”就成了。这一刻，我从心底里感到兴奋和激动。

接下来，我拉住小牛，让牛车碾过石头，按照相同的方法把第二筐粪倒入地里。只是在此之前，需要把地里的粪筐挪移到车上。这个也有办法。爸爸在车上装了两个木楔，筐底嵌入两个长条，筐底长条套入木楔，为了把粪筐移到车上，我一会儿上车拽一下，一会儿下车推一下，如此反复，豆大的汗水就这个整个一季都滴落在家里最好的田地里。

还有四块地，大概二十亩，都没有这块地的收成好。村北岭后两块地与邻村紧挨着，成熟的庄稼经常丢失，家里舍不得投入的种子，渐渐地荒废了；岭前两块地势起伏，连牛车都进不去，只能靠人力播种耕地，爸爸妈妈身体虚弱，我没有哥哥的力气，收成也就大不如前；还有村东面的黄沙岭，被老百姓叫做狼不吃的地方。最多的时候，四亩地供养八口人的饱腹之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