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花期

我二十几年的人生分可以简单地分为遇见陈晨之前和之后。

遇见他之前我每天都在思考以何种方式结束生命。

遇见他之后我依然在思考如何结束生命,但是多了另一个目标——如何向他表白。

在一个满城花开的城市结束生命是我的奔赴,但是却割舍不下他。

01 郁金香

明天我一定要向他表白,二月份的郁金香烂盛开时我也是这么说的。

如今已经三月了,我仍旧踌躇在他家楼下,就好像突然对脚下的石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诶……看什么呢……研究尘埃吗?”带着戏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顺着声源抬头,陈晨笑逐颜开地趴在二楼窗户上,院内的桃花红着脸含苞待放。

我立马胡编乱造,“我在研究今天的风速是以每秒多少的速度前进。”

他轻轻笑开,“哟吼,可厉害死你了。”

“可不是说嘛!”我脸不红心不跳。

“上来吧,我家猫咪想你了,”说完他离开了我的视线,只剩窗台上的纱帘在跳舞。

今天的我似乎比昨天更喜欢他,但昨天的我也这么以为的。

哼哧哼哧爬楼梯时,我攥紧拳头下定决心,“老子今天非要把你搞到手不可。”

我抱着赴死的决心一把推开了他家的门。

一双略微浑浊的老妇人的眼睛,一双满是诧异的中年妇女的眼睛,还有一双看神经病似的俊美男子的眼睛。

三人齐刷刷地看着我,我腿一软当即就跪下了,伴随着一声“这怎么了,”的惊呼声。

社死来得猝不及防,不分时间地点。

幸好他家的小猫咪跑到了我跟前,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打量我,我猛地扑过去抱住它。

我抓住它一条腿的瞬间,那感觉很奇妙,我似乎捡回了自己的尊严。

“今天没喝药就过来了吗?”那个老人慢条斯理地开口,她是陈晨的奶奶。

我使劲儿挤出笑,站起来拍拍膝盖,“怎么能呢!这话说得……我不喝药!”

陈晨的笑声像是了刹车失灵的汽车一样,哈哈哈哈地停不下来。

我窘迫地看着没拿正眼瞧我的奶奶,还有一旁笑着择菜的陈晨妈妈。

“行跪拜礼得是两个人,你一个怎么行,”奶奶眼皮不动,翻着白眼看一眼陈晨,“要不你也跪那,预习。”

我感受到全身血液往脸上冲,瞬间觉得自己的脸像是八十度的开水一样滚烫。

她继续悠悠开口,“你们的生辰八字待会儿告诉我,我给你们算算。”

我偷偷瞄一眼陈晨,他倚着墙角,笑得正欢。

她们发现端倪需要三秒,应该不到三秒,我就抱着他家的猫,像是携着巨款似的落荒而逃。

“诶,我话还没说完呢…….欸,你这就跑啦!”老太太的声音穿过门廊,灌进了我的耳朵。

“妈,你吓着她了………”林晨的妈妈嗔怪着说。

不是吓着了,是吓死本宝宝了好吗?

等到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屁股着火了似的跑到了集市上,站在一个摊位前,给自己买了根冰棍压压惊。

啃完冰棍,抱着猫蹲在街角的一个小贩旁,那个人是擦皮鞋的,我蹲在那就很像抢生意的。

我看着他的眼神,往右挪了三步,我的眼神也凶狠地告诉,真的不能再多了。

最后我挪了六步,保持着我最后的倔强,也成功离垃圾桶只有两步。

02 海棠花

三月份的主打花是樱花、海棠花还有桃花,这是一个四季都满城花开的城市。

我是一位卖花女,卖鲜花和花环,常驻地点是一家酒吧外面。

我是外地人,去年临近年关时独自一人来了这里,本想住个三五天,但是现在已经三个多月过去了。

我之所以卖花是因为陈晨的奶奶卖花环和蔬菜,我想免费加入,接她的班。

但是不承想,她没有金盆洗手,反而使销售规模不断扩大。

她继续卖蔬菜和花环,我卖鲜花和她编的花环。

最后所有的收入都流入她的口袋。

但是她有时管我一日三餐,我觉得这买卖也挺划算。

“你今晚又要闻臭识垃圾吗?”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抱着猫咪站起身,“不是,我在沉思如何让我看起来威猛得像强盗。”

陈晨双手插兜,冷眸微眯地打量我。

我将猫咪放到他怀里,“算了,对牛弹琴,”噘着嘴往前走。

“这就生气啦…….”他侧头看我,“关键你的这身板…….没法让人联想到威猛那个词。”

“凶狠可以吗?”我怒色满满的瞧他。

他向左移了半步,“非常可以,适合。”

我快乐的火苗瞬间点燃,吹着不成调的口哨,人模狗样地走在前头。

“哇哦,你的猫咪好可爱呀,”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立马转身,看到一个穿着碎花吊带裙的女生的盯着陈晨,侧脸挺好看。

“我能抱一下它吗?”她娇羞地问。

若是人会见色起意,猫也会见包装可爱,它拱着头,想要往那个美女的怀里蹭。

我向陈晨投去幽怨的眼神,但是他没接收到。

他点头将猫咪放到她手上,像一个慈祥的老父亲看着儿子在那个女人怀里打滚。

再看下去,我都能脑补出一出好戏了,我气哼哼地转身就走,等着陈晨追上来。

当然他没有追上来。

我只好报复性地消费,买了几个小玩具,气急败坏地走。

在距他五步之遥,我提胯收腹,挺直腰背,迈着猫步走到陈晨面前。

“亲爱的,你看这个好看吗?”我学着那个美女的声调,挽起陈晨的胳膊,将玩具递到他面前。

不就装可爱嘛,谁还不会了呢,我冲着冲着那个女人使劲儿笑。

陈晨嫌弃地瞅了一眼我,想推开我挽着他胳膊的手。

“有点用力过猛了哈,”他拆台。

那个女生偷偷地笑了,“这位是?”

我用力掐着陈晨的胳膊,“我是他老婆。”

我笑得也挺用力地,给眼睛连条缝儿都不留。

陈晨吃痛地咬着嘴唇,没来得及说话。

那个女生满脸诧异地盯着陈晨看。

“哦…….是这样,他苦苦追求我…….所以我们结婚比较早,”我幸福的依靠着陈晨的臂膀。

“现在已经有一个三岁小朋友啦!”我继续输出。

那个女生下意识地将猫咪塞到了我的手里,我温婉大方地笑着接过。

什么猫咪可爱,明明就是想勾搭人嘛,这谁不理解,我当初就是因为它缠上陈晨的。

陈晨只要不说话,这场战役我就赢了。

我眼神示意陈晨,他抿着嘴挑着眉,伸出两个手指头。

我明白他意思,立马点头。

不就洗两周碗嘛,大丈夫能屈能伸。

那个女生看我们挤眉弄眼的或许觉得有些尴尬,但是很倔强。

“你不会是假装的吧,”她食指对着我,“你根本就不是他老婆。”

“怎么不是喽,”我睁着大眼睛狡辩。

说完就觉得屁话真多,这肯定露馅了,哪个妻子还需要证明自己是他的妻子。

她竟然甜蜜甜地笑了,“因为你们不怎么配。”

这句话很伤我,陈晨站在街上鹤立鸡群,审美没问题的人,都会觉得他简直是人间绝色。

而且是旅游城市,因为生得好看,常常有人来搭讪。

“你说的是,是我在高攀,”陈晨冷声说。

然后揽着我的肩膀,侧身躲开那个美女,像是避开病毒似的。

我的心咚咚地打着鼓,敲着锣,仰头看着他,嘴角要扯到耳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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