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愚

阿愚是个优秀的80后女青年,曾留学海外主修艺术,学成归来后步入了艺术的殿堂,从事着神秘而优雅的文艺工作。直到某一天,在金钱与艺术间沉浮的她终于找到了此生真爱,便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工作,只想为爱浪迹天涯。

以上,都是阿愚自己说的。

实际上,阿愚在国内大学毕业后无事可做,就跑到邻国念了两年研究生,心想着交个外国男朋友,发掘一下自己的语言天赋。当然,两年后她再次毕业,但这次她选择在帝都找一份工作,计划着好好赚钱,顺带勾搭一下那些在金融街的高楼大厦下成日奔波的男性菁英。

作为一个艺术从业者,她的相貌虽算不上是出类拔萃,但也不至于拉低业界平均水准。总而言之,在帝都那种下楼买个水果都能遇上美少女的地方,也还算有些竞争力。

话说回来,阿愚之所以舍近求远,放弃自己周围那些艺术界人士而想找个金融精英,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我成天忽悠人家来画廊买这些不知道啥时候能升值的画,那是为了养家糊口。要是让我自己找一个堪破世事的潜力股,那还是算了吧。那些整天在数字里打滚的男人,才是我理想的归宿。我这个人世俗的很,更何况我爸妈以后还指望着我养老送终呢。

好吧,这位世俗的阿愚女士回国找的第一份工作就是,画廊销售。

在北京四环某大型艺术街区找一份工作,其实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但海归背景毕竟加了分,工作也就是在没有销售任务的时候欣赏艺术品打发时间。这份工作的好处在于,阿愚不用东拼西凑去为自己求得一个不短的年假,艺术销售嘛,这份工作干好了就是大半年的薪资,也不在乎过年那点儿加班。再说了,大过年的,偌大的帝都都成了空城,更别提有人回来看画了。

“南方的小镇,阴雨的冬天,没有北方冷……”

那一年,赵雷的《南方姑娘》火得一塌糊涂,大街小巷像约好了似的循环播放、此起彼伏,生生把北方的人唱到南方的城。

于是,阿愚休了年假,收拾了行李,订了最近的航班,往南方飞去。

灿烂的太阳,让季节变得颠倒,冬日里竟也有了余温。阿愚四处游荡,终于在一座古老的宗教城市停下脚步,整日聆听钟鸣,静心安逸。只不过,一响贪欢的城市习性被阿愚卷到了这里,她流连欢场,未曾救赎。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常在酒桌混,哪会不断片。终有一天,阿愚醉了,醉得一塌糊涂。
最后,发现自己把客栈老板给睡了。

睡了老板这个事,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错,大家酒后失德却也你情我愿。
新时代的年轻人,总不至于像旧社会那样迂腐,看对了眼就处处,不合适了就分开。上个床,更不至于要死要活。

阿愚就是这样想的。

就算用现在的观点来看,她也似乎太开放,甚至和传统女性的价值观大相径庭。可她过的自在啊,经济上的独立,思想上的独立,都让她直面前路的勇气。艳遇、约炮、一夜情……这些都不是问题,快三十岁的女人了,怎么可能还像初入象牙塔的雏鸟,牵牵手就脸红,亲亲嘴就心跳。人这一生这么长,会遇上形形色色的人,哪来那么多的时间去纠结什么知音难觅。所以,我们只能撒网天下,只求能捞到一条对了自己胃口的鱼。

我是个听故事的人,听的关键就在于,无论讲故事的人怎么说,我都要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去想象故事的情节。至于逻辑,讲故事的人要是没有逻辑,那便只能靠我来梳理。只不过,好坏与否,不予置评。

阿愚便是这样一个没有逻辑的人。
都说搞艺术的人爱天马行空,可到了阿愚着简直就变成了飞沙走石。
上一秒她还在跟我说自己喝醉了酒把客栈老板给睡了,下一秒都开始侃侃而谈自己如何辞掉工作,为爱沉沦。
我问她:“敢情你这是一睡定终身啊?”
哪知她顺手就往我脑袋抡了一巴掌,说道“你懂啥,连恋爱都没谈过几次的小屁孩,哪知道两性和谐的重要性!”

我的确不知道啊,一个投身艺术、志在成为金领贵妇的女青年如何说服了自己嫁给了一个旅途中的男人。挺着个大肚子的阿愚,早就没有了照片里踩着恨天高叱咤帝都的傲气,满满都是遇见幸福后的母爱光辉。说什么两性和谐,不过是玩笑间的真实。
浮浮沉沉那么多年,最后抱住了的这根浮木,才是她的归宿啊。
有些人,在你没有遇见他之前,你所经历的都是为了遇见他所做的努力。最后遇见了,其实就是终生了吧。

北方冷啊,有多冷呢?
南方暖呀,有多暖吗?
如人饮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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