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侯勇

        第一次见到侯勇是在2000年的春夏之交的一个上午,我在老团部值班,一个短发圆脑袋的小伙子闯进值班室,我是新兵蛋子,面对陌生人的闯入,不免有些紧张,看着他黝黑的皮肤,以为他是野战部队出来的,我立即从床上腾得站了起来,标准的立正动作面对着他,正当我准备给他敬礼的时候,他立马笑了起来,拍拍我的肩膀,问我:“你新来的吧?”我点点头,他又问我:“老邵到哪去了?”“到机关开会去了。”我回答道。他让我坐下,然后他也坐在了旁边的床上,跟我聊起了我新兵连的苦难生活,他边听边笑,我也看不出他的笑是发自肺腑的开心,还是嘲笑,反正刚下连的新兵跟任何陌生人说话,都是十分小心翼翼只有回答的胆量,聊了一上午,准确地说,应该是回答了他一上午的问题,当然,他也会介绍一下他自己,不过我当时紧张得根本记不住那么多,团里所有人和事,对于我这个刚下连的列兵来说,一切都是陌生的,需要接受的信息量太大,根本记不住,好在快中午的时候,任班长开着寅B22101那台黑色的蓝鸟带着邵团长回来了,他就跟着邵团长径直走向走廊南廊尽头的办公室,任班长告诉我,他叫侯勇,我们团演员队青年演员,可以喊他侯哥。

       

前话老团部

        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作为团里的一员,对于团里的人和事也有了更多的了解。寄到团里的信件里,总会有一封写着团里的地址,收件人写着沈蓉的信,任凭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我们团里有这样一个人,正当我准备通知邮差把信退回的时候,演员队杨队长告诉我,沈蓉是侯勇的爱人,让我把信交给他,他来转交侯勇,那时也只是知道这个名,可到底人是啥模样,我也对不上。直到有一天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看到一个年轻女子因为打菜的份量与炊事班张班长争吵,我才从郭晓明口中听说那个女子就是沈蓉。和大部分举家住在卫岗大院的演员一样,侯勇也不到食堂吃饭,都是由家眷带着团里给每名干部战士办的餐卡到食堂刷卡打饭菜回家吃,一来省得回家烧灶开伙麻烦,关键是食堂在炊事班张复斗老班长的带领下,凭着一流的厨艺,征服了卫岗大院的人们,经常连前歌、干休所的人都闻香而动。沈蓉也不例外,每天中午十二点钟,准时出现在食堂南窗口排队打菜,风雨无阻,日复一日。后来知道,沈蓉是市话的一名演员,那时就张已经出演过多部影视作品,比侯勇出名,尽管如此,她还是利用不太忙碌的工作闲睱时间,把家庭照顾得服贴周到。

     

十年前的侯勇

          侯勇总是在与我们聚餐的时候感动得恸哭流涕,一方面,对于他自己的出道,另一方面,他对沈蓉对自己的感情和沈蓉对他和家庭的照料。

        在政治处和小丛一起起草侯勇事迹的时候,才知道侯勇出生在苏北一个穷苦的家庭,自幼初中毕业后,当过煤矿临时工,做过肉联厂屠夫,卖过肉。在20岁那年,他陪同学到省城考艺术学校的时候,评委老师没有看中他那同学,反倒选中了他,最终他同学落榜了,而他被录取, 歪打正着地走上了影视表演这条路,后来又凭自己的努力考上南艺表演系,与同在表演系的沈蓉相识、相恋、相爱、相牵,毕业后顺利进入前话,而沈蓉也凭自身的努力,进入了南京市话,沈蓉是南艺的校花,长相出众,家境殷实,看中侯勇的,也绝不是他的长相与钱财,也许看中了他出身寒门的忠诚实在,也许看中了他奋勇争先的志气,其实,女人在选择伴侣的时候无异于博彩,你永远不会知道你选择的人的真实面目。侯勇的经历就是一部励志的教科书,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奋斗的历程当年是我感动与学习的典范,我也在我的人生里增加了向他学习的动力,从《DA师》里的导弹大队长高达,到《冲出亚马逊》的王晖,到《大染坊》的陈六子,到《追日》的青年时的肖九天,侯勇用他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地成长起来。2001年他接《冲出亚马逊》到海南进行长达三个月的拍摄,其实是没有履行请假手续的不假外出,那时候团里对于演职员对外有偿演出,有严格管理规定,因为是军队文工团,有着纪律约束,所以对于演出的角色、场合、方式都有着明确规定,对于演职员私接演出的活是明令禁止的,三个月内,团里的全团大会,缺少了侯勇,团党委也多次召开会议,商量对侯勇的处理,按规定,军人不假外出,理应开除,但考虑该片是八一厂的片子,也算是内部作品,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三个月后的全团大会上,侯勇以上台向全团做检查的方式对他自己的违纪行为做出了交待,后来,我和小丛在办公室帮他整理材料,小丛开玩笑让他和我们合个影,签个名,他死都不依,说那样太见外了,他只是我们的好弟兄。2003年拍摄《追日》的时候,他正在山西拍摄《大染坊》,剧组为了照顾他的档期,导演硬是让剧组忙了三个通宵抢完了他的戏杀青,当然,我也跟着熬了三天三夜,至今记忆犹新。从那以后,我们的距离就越来越远了,直到2004年,我离开的前话,开始了新的人生。

      2012年,侯勇官至前线文工团副团长,而后选择离开前往北京发展。偶然看到侯勇微博上一则卫岗大院老团部小院的照片,顿时感慨颇深,看来,他也是念旧情性情中人,老团部是老前话人心里的牵绊。

        今天看到娱乐头条上侯勇的报道,有些惊讶,也有些无奈,也许演员都爱逢场作戏,只是有些人假戏真做,有些人真戏假作,究竟是社会太复杂,还是我们太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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