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微博上看到,#北大教授孔庆东建议立法,禁止年夜饭#的言论,称该习俗为“野蛮落后的习俗,先进的文明国家都不吃年夜饭”的时候,觉得有些可笑。
一个有文化的教授,竟然觉得我们的传统习俗落后?就像我在网上总看到有人吐槽山东过年的时候会磕头一样。说它是民间陋习?
每当在网上看到很多人拍的拜年磕头视频,整齐划一,文艺范十足,就差换一身古代衣服了。作为一名鲁西南出身的农村孩子,这样的场面,在拜年时,我从没见过。
我见过的拜年磕头场面有以下两种:第一种:初一早上,给长辈(指爷爷奶奶,姥爷姥姥,这类辈分和年龄足够大)和父母拜年,磕两个头感谢父母的养育恩(当时心里更多想的是红包),此类没有男女之分。
第二种:辈分长的亲戚(多指直系亲属的直系亲属,类似爸爸妈妈的兄弟姐妹),俗称叫客(kei),就是礼貌的邀请亲戚去自己家吃个饭,做做客。这个时候,男孩子是要磕头的,不分年龄。作为女孩子,我总跟在哥哥身后,他磕头,我也可以拿压岁钱,虽然它只是在我手里停留了片刻。
网上那种,大孩子给小孩子磕头的现象,可能有,那也是直系亲属,关系很近,不然一般的家长不会让大孩子给小孩子磕头。比起礼仪,我们还有折寿的说法,估计就是为了避免这种现象。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山东人,我从来没觉得过年磕头有什么问题,直到我走出了山东。
一次,我室友拿着抖音上一群人磕头的视频,问我是不是山东都这样?我一脸的茫然,原来只有我们才这样?
磕头在古代又称跪拜礼,是古代的一种交际礼仪。旧时使用年代最长、最频繁的一种礼节。“拜”在古代就是行敬礼的意思。一般用于臣子拜见君王和祭祀先祖的礼仪。
跪拜制度于民国元年开始废除。当初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发布文告,宣称改革旧俗、保障民权时,有一条就是“废止跪拜”。只是当初只规定官员之间、官员和民众之间不行跪拜,对民众在私人场合则不加干涉。
随着时代发展,人民的民主意识、平等意识逐渐提高,跪拜礼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除非是丧祭或大型祭祖活动还会保留。作为一种传统礼仪,我并不觉得它有什么封建落后,尤其是山东为礼仪之邦,深受儒家文化影响。大年磕头,跪拜长辈和父母,何过之有?
网上说的“跪天跪地跪父母”,与过年磕头没什么违背,敬天地都不封建,跪父母长辈怎么就是陋习了。
也总有人拿“男儿膝下有黄金”来说事,我觉得这句话强调的是男儿要有尊严,如果你觉得拜年磕头受到了侮辱,大可以不拜,又没有人会强迫你。尊严是自己给的,不是你磕个头说没就没的。
至于拜年该不该磕头,完全可以自己衡量。感谢父母,却无从表达,磕个头自然也不尴尬。亲人对待你极好,一年却只能回来一趟,去拜个年,沟通一下情感。至于小辈,太小不懂,你都磕了,他也跑不了。大一点的,随其心情,感情深也不会纠结这一个头磕不磕的问题。
比起小时候,现在的年味越来越淡。之前过年,早早的换上新衣服,吃完饭跟着一起去长辈家一家一家的拜年,从初一到初六,小孩子拿着红包满脸开心,一起玩闹一起捡二踢脚;来的一堆亲戚坐在一起聊天的聊天,做饭的做饭,热热闹闹。到现在早上起来打个电话礼貌性拜年,然后各忙各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淡了,年,没了!
这就让我想起了《灵魂摆渡》的一集,除夕,农历年的最后一天,冬青在咖啡店值班时遇到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她希望借助冬青体内的蚩尤之力找夕,夕很坏,如果不找到夕,来年人类就会遭殃。年和夕本为一体,每年轮流做“年”和“夕”,做“夕”的一方要留在人间一年,吸取人类的负能量,为人类带来干净、崭新的一年。除夕之后,一元复始、万象更新,新的一年即将到来。而此时的夕正和被“拐”的孩子们讲除夕的来历、习俗。夕想让孩子们记住这些,并传承下去。
我们总说摒除陋习,那什么是陋习?男女分桌就是不平等?磕头就是软骨头?你以为的陋习也许也在进步,没明白根由,道听途说者,请慎重发言。
我们总愤怒韩国抢我们的习俗,却从来不反思自己。我们嗤之以鼻的,也许正是别人求之不得的。就如同拜年磕头一样,可以不喜欢,但请允许它的存在,少一些流言恶意,多一些正面引导,取其精华,去其糟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