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对爱的渴望,源自于童年的不安全感

萧红的童年是不幸的,父母倾注给她的爱过于缺失,造成她极度缺乏安全感。缺什么要什么。以至于成年后的萧红,一直在追求爱,补偿自己,但终归还是太用力。

萧红,原名张迺(nǎi)莹,1911年6月1日出生于黑龙江省哈尔滨市的呼兰小镇。按理说,生日恰逢“六一儿童节”,是非常幸运的,而且她又是家中的长女,应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会被宠成小公主。但事实并非如此。

萧红出生的这天,又恰逢农历端午,本来一桩喜事,硬是被迷信说法,弄成了衰事。因为端午节是屈原的祭日,端午节在民间俗称“恶月恶日”,说是“恶月恶日”出生的人,“男杀父,女杀母”,听着就令人毛骨悚然。更为蹊跷的是,萧红的母亲姜玉兰生下她后,久病不愈,张家人很怕魔咒灵验,萧红的父亲张廷举心里也是惶恐不安。

张家在呼兰也算富庶,张廷举早年在学堂读书,后来考入中级学堂,还享受过禀生津贴,说起来,也算是一个知识分子,但他脑子里也有着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尤其是重男轻女。在张家,除了祖父张维祯疼爱她,没有人给她温暖和爱,包括她的父母。

姜玉兰虽然体弱多病,但继萧红后,依旧为张廷举诞下了3个男婴,其中两个夭折了,只有张秀珂存活下来了。因此,张廷举夫妇将大部分精力和世间都用在了照看张秀珂上,祖母范式更是把张秀珂视为“金宝贝”呵护着,因为他才是张家香火的传承人。

萧红六岁时,祖母患重病去世,这个在张家她最憎恨的女人不存在了。在萧红的记忆中,祖母甚至用针扎过她的手指。这个童年的阴影,在《呼兰河传》中,萧红也有过类似的描述,可谓是刻骨铭心。

萧红八岁那年,母亲病故,萧红“丧门星”的名号坐实。还是个孩子的萧红,对母亲的离开表现出超乎年龄的冷静,她曾在散文《感情的碎片》里回忆道:“母亲并不十分爱我,但也总算是母亲。她病了三天了,许多医生都来过了。我知道,这是母亲要去了。”字里行间透露出,她对母爱的渴望。

姜玉兰去世后,最伤心的估计就是张廷举了。自21岁与姜玉兰结婚后的数十年间,夫妻俩感情甚好。现在妻子离开,留下一对儿女与自己,内心的凄楚不是旁人能够理解的。原本就冷漠的张廷举变得暴戾恣雎,佣人偶然打碎一只杯子,他就要骂到使人发抖的程度。

毋庸置疑,萧红也难逃他的暴戾,就在祖父范式去世的当天,萧红便吃了苦头。她这样回忆道:“我顶着一顶缸帽子,一路摸索着,来到了后门口,我是要顶给爷爷看看的,我家的后门坎特别高,一步也迈不过去。因为缸帽子太大,使我抬不起退来,好不容易双手把腿拉着,弄了半天总算是过去了,虽然进了屋,仍是不知道祖父在什么方向,于是我就大喊,正在这喊之间,父亲一脚把我踢翻了,差点儿把我踢到灶口的火堆上去,缸帽子也在地上滚着……”

这样的例子太多太多,不仅是对萧红,对其他人父亲也是一样暴戾。她在《永久的憧憬和追求》一文中写道:“父亲常常为着贪婪而失掉了人性,他对待仆人,对待儿女,以及对待我的祖父,都是同样吝啬而疏远,甚至无情的……父亲打了我的时候,我就在祖父的房里,一直面向着窗子,从黄昏到深夜。”

这些举动也造成了后来萧红,在面对萧军的家暴时,一味的忍让退却,没有勇气反抗。

不久后,张廷举再娶了梁亚兰为妻,继母对她却也还好,不冷不热。1920年夏,9岁的萧红被送去龙王庙小学。在小学最后一年级时,她又被父亲转到了自己担任校长的呼兰第一初高两级小学。1925年,萧红小学毕业,本以为可以继续读中学,但却事与愿违。

此时的萧红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张廷举心里早已盘算着让她在家,准备嫁人。其实,不只是她父亲,她的继母也不希望她再读书,因为她正怀着张廷举的第二个孩子,指望着萧红在家待嫁期间帮自己分担家务。然而萧红心心念念的就只有读书这一件事。萧红和父亲、继母矛盾激发,但父亲还是瞒着萧红,托人给她说了媒,并由他做主把女儿许配给了省防第一路帮统汪廷兰德次子汪恩甲。

终于,萧红还是憋不住了,和继母吵了起来,父亲也丝毫没有退步,坚持不让萧红上学,纵使萧红求助了祖父,也无济于事。最终还是萧红以“若不让她去上学,便横心去当修女”作为威胁,父亲才妥协,同意她去哈尔滨东省特别区区立第一女子中学上学。

初中毕业后,萧红和汪恩甲的婚期也提上了日程,面对纨绔子弟,萧红没有束手就擒,她爱上有家室的表哥陆哲舜,为了追求自由与爱情,逃婚来到北平,成为了出走的娜拉,但她没有想到出走后却是举步维艰。

在陆哲舜兑现不了承诺,弃萧红而去时,她陷入窘境,汪恩甲出现在萧红眼前。她选择了跟随汪恩甲回哈尔滨,也怀上他的孩子,本以为可以就此过完一生,哪知怀孕7个月时,又被汪恩甲无情抛弃,还被父亲从家族中除名。遇到萧军,两个人也是相爱,本以为是归宿,可惜还是孽缘。萧军不仅对她家暴,而且还经常出轨,背叛萧红。好在,端木蕻良心疼萧红,明媒正娶了她,还给了她一场热闹、像样的婚礼。然而,端木蕻良终归是懦弱的,也曾在武汉和香港,两次遗弃过他。

怪不得萧红自己就说:“我一生最大的痛苦和不幸,都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想想看,也确实是这样,若是萧红出生时是一个男婴,即使有“恶月恶日”的魔咒,最为长子,肯定也会幸福的,不会遭到轻视,也不会有那么多不安全感,童年更不会笼罩在“重男轻女”的阴影下。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原生家庭种下的因,酿成了她悲剧命运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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