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婚姻里的一场骗局
我要说我跟春花的婚姻就是一坨臭狗屎,你铁定、加肯定得信。你说,我花大钱、费大力气竟然娶了一个精神病女人,说给你听,你能信吗?搁你身上,你会同意吗?婚前媒人介绍时可没说她有病,她娘家人也从来没有提过——就是我们结婚后,她娘家那里也没提醒过啊?是觉得我傻,能当冤大头是不?
过后,她犯了精神病,我去丈母娘那里去找她们说理,她们家人还骂我呢,说她女儿的病是我给气出来的,你说气人不?她这种行为算不算骗婚?
她娘家骂我,说我眼睛瞎,她女儿婚前来我家过了两次,我单独跟她生活了四天(每次来待了两天),可以验货啊,干嘛没验出来?是呢,我干嘛没看出来呢?
我跟你讲讲她我家那两次的经过,请您老人家帮我分析分析,我到底傻在哪里?
按我们家乡的习俗,没过门的媳妇要请到婆家过几天。这是有讲究的。据说以前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双方几乎没有感情,为了双方加强联络,婚前女方去婆家过几天,算认识认识。这样的日子一般都是男方主动定,然后让男孩隆重地去女方家里请。女方家里基本不会拒绝。
我第一次去请,丈母娘犹豫半天,还是同意了。在这之前,我只见过春花两次,一次是相亲时,脸红脖子粗地相处了二十分钟,看对方五官端正,也没啥挑剔的,就同意定亲了。
第二次见面就是定亲时,她家来了一大伙女眷,又是婶子又是大娘,还有嫂子啥的,反正六七个。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七八个女人叽叽喳喳,我像掉进麻雀窝里。她们纷纷大声大气地来吩咐我:“你要对我们春花好啊。她来你家可是来享福的,别让她操心,别让她干活……”整个定亲过程中,我和春花几乎没有机会单独说过三句话,都是由她娘家的女人在替她指手画脚地解说。我当时以为定亲都这样,只要把她娘家人巴结好了,以后我们的好日子还长着呢!过后再想来,我入了人家的套啦,而且这套路可够深的。
第三次见面就是我请她来家里玩了。她妈妈本来不同意让她来,但她听说我去请她,她很高兴,执意要跟我来。她妈妈无奈,帮她收拾了一个包,里面基本都是口服药。丈母娘红着脸说:“春花感冒了,睡眠不足,这些安神助眠的药,你让她按时吃。”
我看看药瓶,都是安神镇定剂,心里也没多想,因为太兴奋、太紧张了。我们高高兴兴就回我家了。我妈高兴坏了,准备了好多好吃的,每天换着花样像接天神一样款待新儿媳妇。幸福感充满我的胸膛,我恨不能和她变成双生人,一天二十四小时拉着她的手。
晚上我送她睡在我们的新房里。我帮她把床铺铺好,然后恋恋不舍地告别。她通红着脸,眼睛里长出钩子,让我一步也走不动了。她开始慢慢脱衣服,外套脱下来,露出爆满的胸围。我脑袋“轰”的一声,像被雷击到,简直外焦里嫩。我只在毛片里见过女人的裸——体,这样丰满挺拔的胸——脯,这样突如其来的幸福,我觉得不真实。孬种的我腿一软,扭过头说:“留着吧,等着我吧……我,很快娶你。我们名正言顺地睡!”
屋里,我听见她压抑的哭泣,但我忍着没有闯进去。但是窝囊如我,回到自己房间撸管,才解决问题。我爱她呀,我觉得她那么美丽,我应该隆重地迎娶她,奉若神明地敬畏她——我的女神,我心目中的菩萨。是她让我胸中澎湃着激情的暖流!
第二天才中午呢,春花哥哥就来请她回家,说她外婆病危。春花不愿走,她哥哥威逼利诱,她还是走了。临走前,她一步一回头,含情脉脉地望着我,走过我身边时,在我手里塞了一张纸条。我背过身去看,上面稚嫩的字迹写着:我爱你。我要嫁给你。快点来娶我!
我当然就哭了。如果我爱一个人,她也正好爱我,这该是多么深的缘份啊!可是,让我遇到了,我是修了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啊!
第二次我打听到她外婆身体很好了,她家里也没有农活要干,我又去请她来我家。这次丈母娘七阻八碍的,不肯让我带她走。她说我上次把春花吓到了。我想想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地伺候她,哪里吓到她啦?我以为她瞎编乱造,故意不让春花来我家。我厮磨着,春花也厮磨着,最后老太太拗不过,还是让她来住了一晚。这次我没敢单独去送她到新房里睡,我让我妹妹去送的她。
可是第二天,她哥哥又来叫她走。我这次不干了,说了一大堆好话,恳请他,让她在我家多住几天。想不到他一怒之下拉着春花的手,硬生生拉走了,一边拉走一边还哄孩子一样哄着。
然后,出现了一件怪事。我在前文里提到过。我二婶子来家里,说她娘家人来说,我未婚妻春花是一个精神病病人!不光我不信,我妈妈也不信,她生气地把我婶子给怼跑了。回忆结婚前,风言风语我就只听到过这一回。
然后我们就结婚了。我们的婚礼很隆重,很盛大。她娘家陪送了好多东西,司仪、录像师都是她家准备的,热热闹闹的。她穿着一件火红的凤凰花纹的旗袍,美丽端庄,丰满妖娆。我一身笔挺的蓝色西服,红色领带,锃亮的黑皮鞋,帅呆了。大家都说我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可是,婚后她竟然开始不吃不喝,精神恍惚起来。没过几天,她脸色枯黄,走路没劲头,老是睡不醒,身体瘦了一大圈。我弄不明白她怎么啦?问她也不说,只是闭着眼睛睡觉。我奇怪地去问我妈。我妈也闹不清状况,委婉地问我:是否是晚上折腾太厉害啦?
我承认新婚燕尔,我又是二十五六岁如狼似虎的年纪,折腾大半夜才睡是真的,但过于频繁的性生活总不至于把一个女人给睡死吧?
我想到一个故事。故事说,有个男人,鸡巴特厉害,末端带肉钩,跟他睡过的女人慢慢枯黄消瘦,最后都会慢慢病死。好像说那人鸡巴有毒,活好器大,一般女人消受不起,活活给人操死。但说实话,我的男性功能一般般吧,水过地皮湿地弄弄,清风拂柳般,总不至于给人弄死。但她为什么会病了呢?
我找医生给看了,他说我老婆得了抑郁症。当时我就把他骂跑了。“去你妈的抑郁病!又没生孩子,又没受刺激,抑郁个屁!”
我妈妈迷信,到处请神婆神棍的来作法,“天灵灵地灵灵”地唱跳做打,可是她依旧如此,昏睡不醒。
我好奇地拿出她随身携带的药瓶。瓶里的药吃完了,但药瓶还在。仔细看了瓶外的说明书,头脑“轰”地狂跳一声,暗道:“我的老天爷,她……她原来有精神病啊?”
是啊,前些日子二婶子来提醒我妈,春花有精神病,可我们不相信啊!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