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在一座荒山山顶上发生的事情,使我至今仍心有余悸。
好在我克服了恐惧,战胜了一切。平安的把我的兄弟带回来了。
就在半年前,我跟一位关系很好的兄弟,两个人结伴去野外爬山。
两个人带着帐篷,背着一大堆生活用品,徒步当地的一座大山,这大山连绵不绝,一座连着一座,最高峰是一座一千多米的山头。
我们沿着瀑布,一路攀爬,爬到最高峰的时候已经是出发的第三天了。
前两天风和日丽,打开帐篷,在野外好吃好喝的,美美的睡一觉,早上看看日出。还是蛮舒服的。
到了第三天,在快到山顶的时候,遇到了一方大水池子,水蓝蓝的。看起来就很干净。
这时候朋友提议,不妨在这里钓鱼。
我们随身都带着装备,用工兵铲截断了两根青竹竿当做钓杆
初开始上来的全是不到巴掌大的小鲶鱼苗,我觉得鲶鱼这么小根本没肉,吃了太可惜了。就又放了回去,不过倒是掉了约莫两碗左右的小草鱼。
傍晚的时候,我们把鱼洗净淘好,准备开始烧一锅鱼汤,火刚升起没多久,天空就下起了小雨。
我们只得把阵地转移到一块凸出的大岩石下面,这岩石两个人勉强能坐的下,但是直不起腰来。
雨越下越大,天空中一片雾蒙蒙的。看不清稍远一点的地方。
即使在大夏天,超过一千米的山顶之上,傍晚到夜里也会达到零下3度的低温。
雨越下越大,石头下也没有多少能够容身的干燥地方了,身上的衣服也溅了不少水,感觉又湿又冷。
包里随身携带了一大壶68度的白酒闷倒驴,之所以带如此高度数的白酒,一方面可以当酒精用,另一方面就是为了取暖。
在等待鱼汤煮好的时间里,我们俩吃着零食,已经每人喝下去了半斤左右。
鱼汤终于煮好了,还别说,山顶上的鱼吃起来甚是鲜嫩。味道出奇的好。
就在一碗鱼汤还没吃到一半的时候,怪事发生了。
我那朋友突然停下了吃鱼的动作,盯着我的背后不远处,突然说道:“哥几个要不要来一起吃点?”
暴雨淋漓,昏暗的山顶,只有我们两个躲在一块大石头下面,四野风声潇潇,哪里有人?
我的侧后方根本不可能有人,那里是一处有着几十米高落差的悬崖。
我当时头皮就有些发麻,我说:你喝多了,不要再说话。
他起身往外走了出去,说是要跟外面的几个朋友打声招呼。
雨下的那么大,外面不远处就是悬崖,我怎么能让他往外跑。他刚一走出去,便摔了一跤。我觉得他应该是喝多了。连忙跑过去把他拉住。
费半天劲把他拖回来,他又再次跑出去摔在地上,非说要外面的几个朋友一起来喝点鱼汤。
记不清把他往回拖了多少次,反正从天色昏暗直到伸手不见五指,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他往外冲出去十几次,五六米之外就是悬崖。我是死死盯着他,心力交瘁,两个人全身淋得像落汤鸡一般。
他跟我是十几年的朋友,他的脾气性格我完全清楚,从来没有这样过,即使喝多了,也不应该啊。
在夜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趁他略有些累,稍微休息的时候。我知道,不管怎么样,必须要离开这个悬崖边上,不然今天晚上,就算不冻死,他也会掉下悬崖摔死。
我把头灯戴上,一个背包倒背在胸前,另一个背包背在背上。我们带的东西比较多,光是两个背包都有八九十斤,除此以外,我还得把打包好的帐篷固定在身上,一只手拿着工兵铲用来壮胆,另一只手死死的拽住他。
路过那个水池的时候,他死死地拉住我的手,非要下去洗澡。被我生生拖走。
我的目的地是十几米之外的一处斜坡后面的草地,那草地上有几块还算平坦的石板。没办法,这种地方,能有一块远离悬崖的平地,那就是好地方了。
爬那个斜坡得时候,由于下了半天雨,全是水和泥浆,滑得要命。我只好把工兵铲用力的插在泥土和石缝里,拉着他一步一步的往上挪。
就在这时,他却是一个劲的往下退,整个人用力的拉我,我感觉到他可能因为喝多了加淋雨的缘故,整个身体都是软绵绵的,可是那双手却是格外的有力。
“你是谁!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我听到他歇斯底里的喊叫,我心里开始愤怒起来,也就不再恐惧了。
因为这个声音根本就不是他的声音,我跟他在一起十几年的朋友,简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了。
我转过脸,把头灯对着他的脸和眼睛,一瞬间我竟然觉得,这是个我从未见过得陌生人。
我心里的意识在告诉我,这是我的兄弟,我不能丢下他。
就这样,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他拖到安全的地方,支好帐篷。把所有剩下的干燥睡袋全给他裹上,他已经冻得嘴唇都乌黑发紫了。我赶紧把我的皮衣脱下又给他穿上,然后把退烧药塞进他的嘴里,灌了点水。他就沉沉睡去了。
我穿着个背心,冻的瑟瑟发抖。坐在湿漉漉的帐篷里,一只手紧紧握着工兵铲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只接一只得不停抽烟。
第二天早上得时候,他烧退了,经常爬山的人身体素质还是蛮好的。
他告诉我,昨天晚上我们喝鱼汤的时候,他确实看到有三个人坐在我的身后,其他的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天我带着他,在太阳落山之前下了山。
后来我问过许多当地人,他们说我们所爬的那个山头的背面,是一大片墓园,他们当地人都从来不敢在那附近的山上过夜。
其实想想,我倒没觉得怕,在没有别人所依靠的时候,你自己必须勇敢,我若不勇敢,谁能带我的兄弟平安回家?
你勇敢起来,鬼也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