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最亲爱的大公主,你要一直一直幸福下去

嗨,

姐,生日快乐,

你一定要很幸福,要比我还要幸福。

这是我第一次正式给你写信,其实很小的时候我也写过。

五岁的时候,给你写过一封信,为了表达我惊艳的文字功底,引用了一句不知从哪个电视剧里面听到的台词,“我很xiang你,年年xiang,月月xiang,日日xiang”,写完了开头,却发现,自己匮乏的书写能力不足以写满整页纸,为了让你看到满满当当的信,只好画了一颗占满整页纸的西瓜,请妈妈帮忙写了结尾,“你夏天回来,请给我带一颗大西瓜”。

五岁的我是真的很想你,比在隆冬腊月天想念大西瓜,还要想你。

五岁的冬天没有我爱吃的西瓜,童年只有春节和夏天我才能见到你。一年两次的短暂相遇,每次离开,都是一场“浩劫”,我哭的撕心裂肺,长长的列车吞没了我半年的等待。在我还不知道互联网是什么的时候,想见你,需要等待六个月,从冬天到夏天。


我们认识了很多年,在我以一个独立的生命体来到这个世界时,就已经被一个小小的身影冠以了“妹妹”的身份,从此,我们有着最最亲密的关系。

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有着最深的血缘牵绊,也是彼此人生中最为珍贵的一部分。

我们隔了13岁,拥有两个不同的人生阶段,你比我早一步体会这世界的苦与甜,我总是晚一步才懂得这因果里的深与浅。

属于我们两个人单独的时间并不长,我好像没有太多机会了解你,你总是离我太远,我好像不曾陪你经历人生中的每一个重要时分,你忽然为人妻,忽然为人母,“姐姐”忽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你有了新的身份。

“妈妈”似乎比“姐姐”更加适合被理所当然的依赖。你有了新的家庭,会给你更为长久的陪伴,我也将会离开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在另一个地方生根,像你一样,成为妻子,母亲……


唯一拥有的大块时间大概就是童年的酸梅汤,夏天的梅子糖……那个时候,我拥有你的整个夏天……

你带给我对这个世界最新鲜的认知,

小时候最开心的日子,是你休假在家的暑假,我可以梳漂亮的公主头,穿漂亮的裙子,在那个最爱虚荣的年纪里,你是我清苦童年里最美好的炫耀。

小时候最高光的时刻是新年,因为一起玩的小姐妹们都会评定谁的新年衣服最好看,我的新衣服从来没有落败过,小县城的风格单一,大家穿着差不多款式的新衣服,而我不一样,我的衣服是姐姐从北京带回来的新款式。

幼儿园大班的时候,我的新年衣服是淡粉色的皮草小袄和有流苏的牛仔裤,搭配红色小皮靴。小姐妹们一致评定我的衣服最最好看,我当时的得意大概都快冲出天际了,小团体之外的小朋友想要摸一摸我的小袄,需要上交半块橡皮,半块橡皮摸三次,那天光是我的同桌就贡献了三块橡皮。(想当年我也是赚钱的一把好手哈哈哈)

小时候很喜欢穿裙子,真的是嗜裙如命。天气转凉冻的瑟瑟发抖也要穿裙子,张女士怕我冻感冒,为了防止我偷穿,只好把所有裙子泡在洗衣服的大盆里,我每天都会蹲在水盆边观望着我裙子们,小时候喜欢夏天的原因也是因为可以穿裙子。

我的大部分裙子都是你买的,有年夏天你回家给我带了好几条裙子,每天上学我都换着穿,看着小姐妹羡慕的眼神,我得意的都快灵魂出窍了,哈哈哈哈。小学比较要好的朋友们说起小时候的糗事,我的那部分大概就是每天得意洋洋的穿着小裙子,别人都不可以碰,一碰就翻脸,还说这是圣裙,不能碰,哈哈哈。

还有第一次和妈妈去北京玩,你给我买的珍珠帽,大家都想买和我一样的,但只能买到类似于还珠格格里面含香的同款帽子,于是有了很壮观的一个场景,班里近一半的女生都带着花花绿绿的“含香帽”上课,小时候物资实在太匮乏,帝都和小县城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在那个最爱虚荣最喜欢显摆的年纪里,你是我清苦童年最美好的炫耀。

这是我的独家珍珠帽!

做作的pose

我至今对于北京的热爱有一大半原因是因为你,它是我对“外面世界”认知的第一个实体对象,你总是报喜不报忧,我也总以为,北京只有好。漂亮的新衣服在那里,县城超市里买不到的零食在那里,我的炫耀在那里…

我的童年因为有你,所以五彩斑斓,那是我这一生最治愈的年岁。

谢谢你,从来想说但从未说出口的感谢,我知道,你懂。

这是我们认识的第二十三年,

我发现,我好像没那么想你了。

你之前说,人长大之后,羁绊就会变多,一个人能付出的仅有的爱,会分给很多人,父母,丈夫,孩子……每个人分到的爱只会越来越少。

我的羁绊还没有很多,依旧是爸,妈还有你,但我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只心心念念着漂亮的红裙子,原来长大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属于我的予爱的方程式,虽然除数没有变,但成长所带来的各种分支旁路充斥了我的整个如今,我已经没有足够的精力和时间来想念你了。

当我还不知道人的情感复杂,远不止“想念”时,常常缠着问你,你到底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你的女儿。

大果出生后,我给你发过好长的短信,问你以后会更喜欢我还是大果,你回我,一样的。我当时觉得天都快塌了,怎么能是一样的呢?我明明比她早认识你十一年,怎么能,怎么可以是一样的,我们明明不一样。

《草莓棉花糖》里,美羽问自己的好友千佳,“我们是朋友,还是至交?”。朋友还是挚友,其他人都不关心的问题,却让美羽执着万分,用尽各种手段来秀默契秀友情,只为了证明一件事,我们最好,最最好,比别人都好。

所有人都觉得她莫名其妙,我却很想拥抱一下这个小孩。

我也曾像美羽一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我们是不是唯一的,最好的,最最好的,比别人都好的姐妹?”

我执着的想证明你到底是不是更爱我。

“最”字只能够包含的下一个人,怎么能有两个人呢?

后来,我明白了你说的“一样”的含义,感情复杂,爱分很多种,哪怕是最最亲近的几个人,也很难分清楚谁是最爱的,谁是次要的。

更何况,我们是至亲,是不是给对方最大份的爱,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最希望的,不是你最爱我,而是你要最幸福。

要比我还要幸福。

不常联系,长久惦念,成为我们的常态。

我怀念那个铺满阳光无忧的童年,但我不想回到小时候,相比起做你的妹妹,我更希望和你成为好朋友。我已经长到足够和你分享生活见解,未来规划,人际关系,甚至毫不避讳的谈起爱情的年纪。

我已经长的足够大,足够和你做朋友了,你可以和我说任何事,我不会告诉妈妈的。

很惊讶吧,倏忽而过的这么多年。

那个告状鬼,已经不会把你日记本里的秘密告诉妈妈了。

所以啊,你的心事也可以分一点点给我。

我已经足够长大,不再像以前一样需要你手把手教会我要怎么做,我已经有了倾听和分析的能力,甚至还会反馈一些这个年纪无知无畏的灵感给你,我想,我们是可以做朋友的。

那个从小向你索取的妹妹长大了,她希望和你做朋友。

希望你幸福,要比我还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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