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一束花吧

因为喜欢读书和写作，我常常在书桌前一坐许久。面前的阔口花瓶里，总是养着一束花。

有时是几枝娇艳的玫瑰，有时是一两枝淡雅的百合，或者是一束白色的雏菊，热烈绽放的太阳花。

读书读到眼睛酸涩，抬起头，看一会儿养在清水中的鲜花，柔嫩的花瓣，碧绿的叶子，泡在清水中苍绿的枝条，包得紧紧的花蕾，双眼很快就变得轻松舒适了。

每次去买花，都会跟老板聊几句。

“老板，帮我配一些花吧，我放书房里。”

“那配一点雅致的。你看这新到的百合，花头多，还都没开呢，能养好久。再配两枝紫色雏菊。……”

“行，你看着吧。”

“每天换次水。用剪刀把根部剪剪。”

“每天剪，不会越来越短吗？”

“不会。你少剪点嘛。只要剪出一个剖面就行了。”

“嗯。我见过有养在瓶子里的花长出了青苔的。”

“是的，青苔也可以洗去的。要轻轻地洗。”

“不洗也很好看。”

“是的。不洗也没关系的。”

……

偶尔，我会在凝望花朵、绿叶时出一会儿神，在淡淡飘着的花香中，想起一些过去的事。

在一个偏僻的古镇，那家小小的咖啡馆，桌面上的大玻璃罐中，养着一大束白色的雏菊，开着很多娇小的花儿，还有许多没开的花苞，瓶底长满了翡翠色的青苔，就连花的枝条上也长着青苔。

老板娘年纪不大，穿着碎花的衣裙，走起路来步态轻盈。我问她这花养了多久了，怎么养这么好呀。她安静地一笑，说挺久了，这花是她自己种的，养在厨房墙根处的，水是院子里养鱼的水。我受她邀请，特意跑去看她种在青砖墙根处的蔷薇、雏菊、铜钱草。咖啡的浓香和雏菊的清香混合在一起，染香了那一段记忆。

还有一回，我与朋友一起去买花。我们那时都是刚买了新房，每日都想法设法地装扮属于自己的空间。买的东西太多，鲜花啦，花瓶啦，还有开着粉色花朵的盆栽杜鹃，带花苞的香水百合。

我们提着大大小小的装着鲜花、瓶子的塑料袋挤公交车。不小心弄碎了一个花瓶。我们一点也不觉得可惜，还一直笑，学着长辈的样子互相安慰说：“没事没事，碎碎平安，碎碎平安。”这样的时刻，弥漫着好闻的花香味儿，就像那首老歌里唱的：“……记忆是阵阵花香，我们说好谁都不能忘……”

养一束花吧，它可以给平实的生活抹上一些明亮的色彩，也能用花香浸染记忆。

注：图片来自网络，向作者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