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听老教师“话”恩师•2(口述,第一人称)

尊师重教

睢县二小毕业后,我就到了商丘高师读书。商丘高等师范学校是专门培养老师的学校。这期间年龄也大了几岁,记忆中的老师也多了起来。

一年级教国文(语文)的童老师是个好老师。

童老师的名字记不住了,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只记得他个子不高,态度平和,人比较瘦,留着山羊胡子,说话带着京腔。印象特别深刻的是我的一篇作文曾经得到过童老师的高度赞赏,还公开在课堂上念了这篇作文,当时同学们对我很是羡慕。我当时又是高兴又很惭愧,因为这篇作文是同村同学王忠全代写的,也不记得当时为啥让他替我写了这篇作文了。可能是虚荣心作怪吧,我一直没有跟童老师说出实情。但是我从此就再也没有让人替写过作文,也在内心里下定决心,要学好语文,写好作文。我从商丘高师毕业后,一直从事语文教学,退休后还被省市几家杂志社聘请做了10年文字编辑及专业校对,到70岁我想“退休”时他们还再三挽留,他们送我个外号“活字典”。

二年级的语文老师是汤绪甫老师。

对汤老师有两点印象特别深刻,一个是他讲话时面部表情特别的丰富,很个性;还有一个就是,他经常不按课本讲课,喜欢按自己的理解“歪批”唐诗,尤其是杜甫的诗。

汤老师穿戴特别随便,邋里邋遢的,他只要开口说话,眉毛就上扬,还一挑一挑的,像京剧里的武生。鼻子也不住的抽动,眼睛也一眨一眨的,整个面部的五官似乎都在做各种伸展运动,有趣极了。

汤老师“不按套路”讲课那是全校都出了名的。他经常讲着讲着就把课本随手一扔,然后一拍讲桌:“同学们,还是给你们讲我最喜欢的唐诗吧!”

唐代众多诗人里面,他最喜欢杜甫。那时候感觉汤老师会背诵的唐诗不止300首,杜甫的诗更是倒背如流,每每讲唐诗说杜甫都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诗评的观点也是“特立独行”甚至令人咂舌。

他曾做过这样的讲评:杜甫当诗圣那是绝对够格,他的诗我有独到研究,杜甫的诗那是非常的大气,有魄力!读杜甫的诗,就好比“大风吹屁股,冷气入膀胱!”

且不说他对杜甫的诗评价正确与否,给十几岁的孩子这样讲杜诗,总感觉有点离谱了。

三年级教我们语文课的是一位姓袁的老师。

袁老师的名字记不清了,只记得这个袁老师是我一个小学同学袁现传的哥哥。袁老师文质彬彬的,仪表庄重,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我曾经向他请教过“谷旦”是什么意思。他除了解释了“谷旦”的本意,还延伸讲解了“谷旦”寓含的其他意思,我特别满意,也更加欣赏袁老师了。

“谷旦”是什么意思?

数学王乐堂老师,是个敬业的好老师。

王乐堂老师穿着非常朴素。他讲起数学课来滔滔不绝,头头是道,同学们都很佩服他。王老师自己也很自负,他坦然接受所有人的称赞和夸奖。

这个王乐堂老师胖胖的脸庞,常常带着微笑,每每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特别可爱。我认为,在当时,王乐堂老师算是一个比较称职敬业的好老师。

教我们代数课的老师,叫徐锡箴。

这个徐老师啊,他讲代数比王乐堂老师讲课技巧似乎更胜一筹。他讲课就像行云流水般非常流利,公式背的滚瓜烂熟,学生问问题时,或者他给我们解题时,用到什么公式都是脱口而出,不带打硍儿的,就像是从嘴里自然溢满出来一样,没有一点阻碍。

徐老师还有个口头禅,特有意思。他在黑板上列算式时,会边讲题边感叹“不容易啊不容易”,还摇头晃脑的,很滑稽。同学们众口一词地认为,徐老师是我们最为满意的数学老师了。

我的英语老师,姓高。

说起这位高老师,还真不清楚他的来历。他长相跟中国人不同,鼻子高挺,胡子往上翘着,像是个欧洲人。他英语很好,俄语也不错,我们也都很喜欢他。有一次我和同学放学路过一个水塘,看见了高老师,当时有一群妇女在那里洗衣服,高老师跟她们有说有笑的。同学说:“高老师喜欢其中一个年轻媳妇。”我当时很诧异,觉得这与高老师的身份好像不太相符。

我的音乐老师是个男老师,姓甚名谁已经记不清楚了。

当时很少有音乐课,所以呢,对这个音乐老师印象特别深刻。他虽然是男人,长的很漂亮,有点像现在流行的小鲜肉。他留着长头发,衣着举止也非常的女性化。记得他教过我们一首激励抗日将士的歌,我还记得这几句歌词:“星光映着蓝天,月色弥漫原野,我们马儿不停歇,我们轻装向前。”

这个音乐老师京剧唱的也不错,还曾教过我们京剧,我只能记起来两句:“自幼生长在梅龙,兄妹卖酒度光阴。”

总之,这个音乐老师留给我的印象是,他肯定是个进步青年,从他教我们的这几首歌里面可以猜出,他是个有爱国思想的人士。

教我们美术的是一个姓周的老师。

周老师双耳失聪,同学们背地里都叫他周聋子。有人说周老师是我们同班同学周光海的哥哥。

周老师人品特别好。他为人平和,从没见过他跟人发过脾气,教学生画画特别认真耐心。

周老师的画特别棒。他画人物或花草,往往两三笔就勾勒出来了,他的画风有点像丰子恺。同学们都很喜欢他,也很尊敬他。

据说周老师的弟弟周光海,后来成了著名画家。如果能联系上,我倒是想见见这位老同学。

申老师,是我比较欣赏的体育老师。

申老师是个很帅气的小伙子,篮球打的很好。他喜欢跟学生达成一片,有时没大没小。我们没课了,周末了,都往他房间跑,他一点也不讨厌我们,还跟我们说说笑笑,开开玩笑,随和得很,一点架子也没有。

后来传闻申老师跟一个女学生王良勤有男女关系。王良勤是个大女生,年龄比我们大好几岁,长的很漂亮,性格开朗。我认为这都是传闻,没有根据。

还有教物理的殷老师和教生物的袁赞亭老师。

他们都是比较负责、身受学生爱戴的老师。但是回想当时他们怎么教课的、我是怎么学习物理和生物的,都学了啥,已经记不清了,感觉跟没学习一样,也可能是我偏科的缘故吧?

下面这三个老师,我不太喜欢。一个是体育老师景紫松;一个是训育主任姓韦;一个是张校长。

景紫松老师是国民党派来的教官,人很粗鲁。他虽然教我们体育,也不算是科班出身,可能因为他人高马大体力好吧。他跟我们讲,他曾带兵去抢掠过故宫,见到喜欢的古物宝贝就拿,看见墙上的名画就撕下来,他说他们每个人都抢到不少值钱的东西。我们小孩子只是听他讲,也没敢问他那些宝贝都放哪儿了,卖没卖,上交国家了没有。

最让我们害怕的,是景紫松老师经常无缘无故打学生,还让学生排好队等着他用拳头一个个的打,学生不能躲也不敢哭,否则他打的更重。

景紫松老师还有两个莫名其妙的口头禅,只要开口讲话,必先“啊”一声;讲话结束时,必须带个话把“他姑父”。“啊”字感叹开头还能理解,可是无论说啥话都要用“他姑父”结尾,真的有点匪夷所思呢。

韦训育主任,学生都叫他韦夫子,他主管政治思想教育。当时学生都住校,韦主任经常会把学生叫出宿舍去“训导教育”。这倒也可以理解,他就是抓政治思想的嘛。

最不可理喻的是,他作为一名训育主任,时常会在大半夜的把学生召集到操场做“另类”训导教育——大半夜给学生们讲鬼故事。

漆黑一片的空旷大院子,月亮昏昏黄黄的,有时还会刮着呼呼的风,而韦主任就站在中央,学生们在操场围成一圈。韦主任讲起鬼故事来就像说评书,绘声绘色,手舞足蹈。还咿呀作声,时不时会来个“呀”!“啊”!“嗖”!随着他的“呀啊嗖”,学生更是“妈呀啊”声一片,有胆小的开始瑟瑟发抖,甚至小声哭了。他尤其喜欢讲女鬼的故事,什么长发乱舞、白衣飘飘、舌头垂了三丈长之类的用语,再加上他那手舞足蹈的动作,每次都把我们吓得半死,哆哆嗖嗖的回到宿舍,也不敢闭眼睡觉了,有点风吹草动都以为是女鬼来敲门了,厕所也不敢去,有的同学还因为不敢上厕所尿床了呢。

我就奇怪了,当时政府怎么就派这种人来当训育主任呢?

张校长,也教课,是语文老师。我们私下里叫他张麻子,因为他满脸麻子。但是他语文好,讲课好,念课文特别好听,抑扬顿挫的,跟中央台的播音员差不多。

但是他有两件事,让我至今都难以释怀。

一件是他做校长不作为。学生宿舍都被暴雨侵蚀成了危房了,他不好好整修,只是让泥瓦匠用水泥在墙面涂抹了一下。结果,有个周日的晚上,房子塌了,砸伤了几十个学生,好在周日很多学生回家去了,否则事态更严重。而我和许颖沱两个,被砸的最严重,差点死了,我头上现在还有个深深的疤痕呢。

另一件事他做的特别丧权辱国、丧失尊严。他当时伙同韦主任,让学生列队给日本军官送行,而且是一步一跪的送行。他和韦主任两个喊着“跪下、起立”的口号,如果哪个学生不跪,就点谁的名字。当时我们也都不大,担心被体罚,不情愿的做做样子,多半稍微弯弯膝盖。

后来我在新乡荣誉军人学校教书时,遇到了张校长,还成了同事。我跟他提起了以上两件事,他说宿舍倒塌的事确实是疏忽了,他也没想到会这样严重;让学生跪拜送日本军官的事,他是不情愿的,都是韦主任的意思。

不管怎样,有些人的所作所为,很让人不耻。

后记

作为一名有着42年教龄的老教师,我老爸曾经任教过很多学校:龙塘完全小学,仁和区高级小学,开封师专,新乡荣誉军人速成中学,郑州市干部文化补习学校,郑州纺织机械厂职工子弟中学(现在改名叫“郑州市七十一中”)。六十岁光荣退休,后在几家知名杂志社做文字编辑及专业校对,直至七十岁。然后是游山玩水之余,写自传体回忆录。出版过《宋词赏析》一书。

我老爸无论从事教学工作,还是做文字编辑,都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认认真真!他做人做事,一撇一捺,规规矩矩,一点也不含糊!

可谓桃李满天下!佳话传同事!

桃李满天下!

我老爸常说,当老师就是一个良心活,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我家也算得上是教师之家了。两位在职教师——我和我妹;三位退休教师——我老爸和我二哥二嫂;一位曾在大学任职几年,后辞职去经商的我三哥;还有一位后起之秀——我侄子丁丁,二哥家的孩子,目前在英国爱丁堡大学任教。

“加减乘除,算不尽当老师的奉献!

诗词歌赋,颂不完对老师的崇敬!”

愿尊师重教成为风尚!

尊师重教 为国育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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