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义《张妈》随感

陈学义《张妈》随感
曲赣江

陈学义，金寨人，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师范生，早年热衷文字，获过大大小小的奖。后用心于乡村教学，钟情于乡梓。

认知陈老师，得益于文字，共鸣于我手写我心，没有这家那家社会追捧的喧哗；印象于一幅简介中小照，光头，头皮已去青芒，比我年长近十岁。未曾谋面，不曾加好友，只识文字情怀，比我写得好，文字质感好，是我学习的榜样。

《张妈》是散文还是小说，我们从来不管，那是热衷分此家彼家之人干的事，没意义。也不愿侧目，关我们何事？能表达心情，抒发积郁乡土情怀，让一人之外的人共鸣，足够慰藉心灵。如饮酒，二人对饮最美，人多则滥，纯属场面捧杀。

“把猪食锅洞（烧猪食的灶台）烧着”，开篇就亲切，锅洞呢，儿时光景瞬时扑跃眼前，一膛灶火，乡音呢喃，老辈的叮嘱、斥责，纷呈眼前，温馨。这比我和兆宏各自和兄弟姐坐在家门槛上，在暮色浸袭的傍晚，惶恐不安，眺望父母归来，烧锅做饭，填充鼓鸣饥肠美得多，不是菜饭糊糊美味，是心里有了踏实的安全感。

场景还原，“口中不停地叨念着：猪猪你别怪，你是阳间一碗菜。”真没想到金寨杀牲也这样祷告，毕竟金寨独立县制短，取自鄂豫皖交界划地为制，奖励卫立煌，初为立煌县，刘邓挺进大别山次年，更为金寨县。似乎还有后半句，陈学义老师未写，“今年早早去，明年早早回。”与迷信无关，是皖西乡村人家对丰衣足食的渴望与祈祷。

“张妈还是不忍出门看。这头猪多好养，听话，不挑食，不翻圏，隔一段时间没见到我就哼哼叫……眼角又湿润了，张妈这次没再用衣袖抹，而是用洗脸巾擦。”这处描写颇是深情，人与自然万物休戚与共，相互敬重，只有珍爱自然万物，才能共处相惜。有妞妞后，因妞妞喜欢，我养过蚕，结茧后化蛾飞了；养过刺猬，放生淠河畔丛林了；喂过数只兔子大白小灰，归于田野；接纳过飞鸟斑鸠，丢了一堆粪便飞了；现在还有两只荷兰猪秋白和晓花，那么乖，只好养至终老了。

“张妈给箩筐里猪肉分类：哪些要冷藏，哪些要保鲜，哪些准备炒出装到坛子里长放；娘家兄弟没养猪的，得给他们几块；岗那边李奶奶给了许多红薯藤，也得给她一块……还有哪些要给的？张妈一时想不起来，等想起来了再作定夺，眼下要把猪肠子、肚子、心肺、猪头，还有蹄子，过水得过水，弄干净得弄干净……”乡情朴真侬，早先皖西乡间把情谊看得比金钱重，杀头猪，好的都送了至情好友，还得摆上几桌，宴请杀猪师傅和村邻，全还原了……亲情深切，乡情深情，这就一方水土给子民滋养一生的情怀。

“不知什么时候，竟飘起了鹅毛大雪。”如比戛然而止的终句，让人情何以堪？我还没看够，陈师啊，怎么就不说了呢！也是，再过一两月，该杀年猪了，自己看去……

2020.11.21.14:28.于皖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