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奇案:黠仆妇里通外盗,假聪明颇露机关!

选自《而邮-卷三》

北京城里有一大户人家,家财万贯,雇用了一个仆妇,她是北京市北郊昌平州人,在他家做事已有多年。由于她生性狡诈,颇得这家主人的欢心,所以主妇对她也非常信任,有什么事也总交付她去做,连金银财物所藏放的地方,也不瞒着她。

一天晚上三更时分,忽然有六个强盗从屋顶上跳下来,一个个都是脸涂色,手持刀。他家奴仆见状都惊慌四逃。这仆妇闻声也跑了出来,却被强盗抓住了,他们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问她说:“你家主人现在哪里?”她答道:"在宫中值班还未回来。”强盗头子就对他手下的喊道:“快把他家女主人绑来!”这仆妇听了连忙跪下哭求说:“女主人平日待我很好,求你们不要吓了她,我情愿以身代她一死。”匪首说:“既然如此,那好吧,只要你把藏金银财宝的地方告诉我们,我们就不伤害她。”开头这仆妇还吞吞吐吐不想实说,强盗就举刀要砍她,她吓坏了,就都告诉了他们。强盗就照她所说的地方去搜寻。

他们把金银财物搜刮一空之后,还不满足,又拿刀,胁迫她全部讲出来。这仆妇说:“金银布帛一类东西都没有了,但还有珠宝首饰藏在某处。”强盗又照她说的抢劫一空。然后,他们笑着对她说:“你所说的未必都是事实,但考虑你还很忠诚,暂且饶你一条命。”说完,大喊大叫地跑了。强盗走后,这家主妇对她感激万分,走出来安慰和感谢她。而她却面如土色,说不出别的话,只是连声喊道:“吓死我啦,吓死我啦!”

到了天亮,这家主人值班回家,知道家中被劫详情,也对这仆妇表示安慰和感谢,但他心里想道:“这仆妇当时虽被强盗劫持胁迫,又何必把藏金银珠宝首饰的处所,全说出来呢?还有,当时她在惊慌失措的时刻,怎么还记得那样详尽,一点也没有遗漏呢?况且当时家中仆妇很多,为什么强盗唯独抓住她而不抓别人呢?这事似乎有可疑的地方。自此事发生以后,这仆妇就说受到惊吓,以致成疾。过了三日,她以病重为由,请求让她回家休养。这家主人重赏了她,并派车送她回家,但暗中派遣一个精明强干的仆人尾随着她。

仆妇起初躺在车里,可车一出齐化门,她马上起身下车,把送她的车打发回去,而自己另雇一辆车回家,车到了昌平州某村停了下来。这时只见几个人笑着迎了出来,而她也笑着同他们一起进屋。派去跟她的那仆人见了这情景,连忙奔跑回去禀告官府,官府闻报即派差役跟他一起前往。当他们赶到目的地时已是半夜,趁强盗开门之际乘势一拥而入,只见这仆妇正跟其他几个强盗在分赃呢!他们合谋抢劫来的金银珠宝首饰俱在,于是众差役就把他们绑起来押送官府。官府依法对他们判刑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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