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先生

果然先生长舒了一口气,说,我就说会这样吧?果然就出事了!他说这话时,颇为自负地朝四周扫视了一圈。仿佛在说,瞧瞧瞧瞧,还是我料事如神吧?

果然太太使劲剜了他一眼,轻声道,闭嘴吧你!

果然先生不服气地说,你瞪我干嘛?我说的不对吗?一年前我就说过,这孩子要是不严加管教,总有一天要出事。果然就出事了!

果然先生的声音很大,大到惊动了正坐在地上嚎哭的女人。

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站了起来。

果然先生站在人群的最里圈。女人站起来,转过身,正好和果然先生脸对着脸。

果然先生本能地要往后退。无奈,他的身后人挨人,人挤人,哪里有空地儿让他后退?

女人眼睛红肿,瞪着果然先生,咬牙道,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我……我……我没说什么啊!我只是在叙述一个客观事实……像你们那样娇惯孩子,对孩子百依百顺,那是早晚要出事的!果然啊,现在不就出事了吗?要是早听我的劝告……

果然先生还要再说下去。可他的话被一声响亮的耳光拦腰截断。

女人还要再扇第二个耳光。女人高举的手被果然太太的手抓住了。

好嫂子,你就饶了他吧!你知道的,他就是这个德行。他没有恶意!真的!

女人甩脱果然太太的手,又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

女人的面前,躺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儿。男孩儿浑身湿透,水珠顺着男孩儿的头发、衣裤滴落到泥土地上。

果然太太拽着果然先生挤出人群。

说你多少次,你都不改这臭毛病!我就说要出事要出事,看看看看,今天果然就挨了一巴掌!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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