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俞大猷
告别余波父女,三人沿河而行,不数里就到了虎墅关。南津桥上已经没有军队,桥下铁链沉底,南北船只往来不息。华梅被柴炅牵着,走在柴炅柴富之间,饶有兴趣的来回看两边琳琅满目的店铺,时而低头看河里的行船。
在高丽国京城的时候,她不是没到汉江边去过,虽然大人也是这么牵着她,江上的船只却没有这么大这么密,岸上店铺也没有这么密这么漂亮。
到了博雅斋,把他们当作客人的伙计将他们迎入店堂,热情相待,柴炅也不点破,打量着店内布置。
只见一边是传统店铺布置,博古架上陈列着二十余副各个材质型号的麻将,牌面上的符号规格也是不同。另一边却是一个装修典雅的內帷风格,中间一张方桌上,两个商贾,一个掌柜,一个伙计正在砌牌,那个掌柜正讲解着什么。
看来,博雅斋已进入了正常运作,柴炅很是替徐家高兴,柴富也暗自高兴,自己替少爷把管这店的两成股份,这里也算少爷的部分产业了。
柴炅唤来伙计,问汝默兄来过没有,伙计忙唤来掌柜,掌柜有些怀疑的想考究一番,柴炅不厌其烦,说道吾自去家里寻他,便告辞而去,那掌柜疑虑一下,迅即醒悟过来,忙追上来道歉,说自己目不识人,还请见谅。
柴炅是老做销售的了,自是明白他的顾忌,便让他去给华梅买点话梅来,那人忙安伙计去买了两种口味的话梅来,柴炅接过递给华梅,夸他忠心主家,又要他在店铺里增加一副对联:“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这才直往姑苏而去。
进徐府时,却见门口几如闹市,十余辆马车停在两旁,各家男仆或站或坐,他们三五成群, 似乎在议论什么,都有不耐的神色。
徐府门上却是熟人,忙迎了进去,柴炅问询,才知是昨日徐夫人昨日请的几家客人今日不仅不请又到,还邀约了一些亲友。加上今日客人,内院已经安置五桌,连老东家都被赶到正堂和少爷闲话,柴炅就让柴富带着华梅回了客房,自己赶到正堂。
看到柴炅到来,徐父更是笑逐颜开,他本无牟利打算,只想亏本替儿子建立人脉,却不料数日时光,反应如此良好,想必未来盈利大有可期,只是寒暄了几句,便托言故友请茶走了,却是给二人留下交流空间。
徐时行给柴炅说了这几日的变化:土兵已经拔营而去,他与彭翼南达成木材供应协议;彭荩臣命人到博雅斋购买了五副麻将,刘显部下将官已经购买了十余副;唐鹤征回来住了一夜,又应俞大强邀请入营;俞大猷已经回驻姑苏。
这位俞总兵可是历史上真正的武术高手,横扫少林的一代牛人,不过说好听叫性格耿介,品性刚直,说难听就是低情商,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
俞大猷他一直没有权臣庇护,有两位朝中本要收他入门,他也视若罔闻,故此虽然屡战屡胜,却几次被冒功贬职,蹉跎宦海。他在后世大众中名声虽然不如戚继光,可真从战绩看,俞龙并不比戚虎逊色。
柴炅在后世即仰慕此人,来到这个时代后,得知自家先生和他的关系后,更是无数次幻想和他见面的情形,此时知道他就在附近,反而踌躇起来,不知如何求见。
徐时行看柴炅脸色踌躇,问他何事,他忙道无事,匆匆说了西山风景和博雅斋的事宜,以及回义兴的打算,便匆匆告辞。
回到客院,唐建也在,便命他去军营唤回唐鹤征,出门近月,他们也该回去了。
进到房中,却见华梅独自吃着话梅,一见柴炅进来,忙丢了话梅迎了上来,柴富却不见踪影。问起华梅,连比带划说是大叔清洗衣物收拾行囊去了。柴炅放下心来,想教华梅汉语,华梅却说有东西要教他,推他在椅子上坐下。
只见华梅使劲推开桌椅,在屋内挪出一块半丈见方的空地,然后便娇喝一声,打起一套拳来。她出拳无力,动作生疏,,只是她身材娇巧,配上严肃认真的表情,步伐不出方丈之地,绕着一个中心点扭来扭去,煞是好看。
直待一套拳打完,她才气踹嘘嘘跑到柴炅面前道:“炅哥哥,我把这套拳法送给你。”
柴炅把她拉到眼前,严肃问道:“梅,这套拳法你是不是在西山学的?”
华梅懵憧的看着难得严肃的炅哥哥,犹豫了许久,这才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是不是那个那个余芳教你的?你知道别人传授武功不经允许不得外传吗”
“是阿姨教的。”华梅快被吓哭了,“我问过阿姨,可以教炅哥哥吗?阿姨笑着说可以。”
柴炅明白了,这渔家夫妇为了报恩,分别向他们二人传授了拳艺。不由脸色有了一些柔和,道,“梅,她有没有说这套拳法的名字?”
“好像叫什么‘梁红玉擂鼓战金山’。”华梅看到哥哥脸色变化,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这套拳法适合女子习练,对哥哥是不适合的。”柴炅拍拍华梅的脸蛋,看她有些失望,又道:“他们也教了我一套拳法的,适合男子的,不信你看。”
说完柴炅便把华梅抱在椅子上坐着,自己在空地上打了一套拳来,姿势虽然简单,却是拳拳带声,顾盼生风,以一点为支撑,四面皆有攻防。华梅拍手叫好,也道,“哥哥你这套拳法叫什么名字?”
柴炅思那渔夫传给自己的时候说是什么四方拳,名头不够响亮,想了想道:“韩世忠虎踞黄天荡”......
华梅虽然不解其中意思,只觉得哥哥说的都是对的,连忙点头。
柴炅按住她的肩膀道:“你那套拳法虽然好看,攻击力却不足,以后哥哥帮你精炼提高好吗?”他感动华梅有了新东西就要送给自己的心意,坚定了教她武功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