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雁忙道:“啊呀呀,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潘大好汉驾到,多有得罪。俺们是方家集的百姓,我是丫鬟薛雁。我家方小姐姑母有病,奉老爷、太太之命,叫小姐、姑爷前去探望,我随他们一同前往,一路好有个照应。还请大英雄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大恩大德不敢忘怀。”
潘豹一阵浪笑。“哈哈,这小妞,年纪不大小嘴还怪甜哩!”
这时,王秋生抱拳,道:“潘大英雄,您大人有大量,抬抬手让我们过去吧。”
“三爷,可不能便宜了他们啊!”
“对,还是弄到山上算球了!”杆匪们七嘴八舌乱起哄。
一听杆匪起哄,廖守业怒目圆睁,“你们?还讲不讲理?”
方若瑄怕事情闹僵,一把扯住廖守业,给他使了个眼神。走过来,对潘豹说道:“潘大英雄,刚才,薛雁姐已把实情给英雄讲说清楚,并无半点欺瞒。您和这帮兄弟,都是英雄好汉,若要难为俺们这些小百姓,叫江湖人知道了,有损您的声名啊。您说是吧?”
“不要拍马屁!俺潘豹听着肉麻。”潘豹说,“谁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实话?”
薛雁说:“并无半点虚言。”
突然,潘豹看见薛雁怀里抱着个小包袱,用手一指,说道:“兀你那包袱里包的啥东西?”薛雁忙说:“包袱里都是小姐的寻常换洗衣服。”
潘豹不信,“衣服?走个亲戚,搁着拿什么换洗衣服?来呀,把包袱打开!”
薛雁慌忙把包袱搂紧。一个杆匪恼怒,将刀架到她的脖子上,另一个杆匪抢夺包袱。
“拿来吧,你!”一把夺过薛雁怀里包袱,掼在地上。打开,把一件件衣服甩了出来。
方若瑄看了,心里一惊,不敢则声。
“三爷,搜出一包银元。”杆匪报告。
潘豹喜出望外,说道:“给爷扔过来!”
杆匪使劲一抛,那钱袋子顺势“滴溜溜”飞了过来,潘豹伸手稳稳接着。他在手里掂了掂,“嘿嘿”一笑,说:“哈哈哈,还不轻哩!”
方若瑄倒气得牙关紧咬,厉声说道:“潘大英雄,这是家母让俺带给姑母的二十块银元,被你夺去了,你让俺咋向母亲、姑母交代?”
“这个嘛?你咋交代,爷我管不了!你们要想过去,就得按江湖的规矩交买路钱。这二十块银元,权当买路钱吧!”
“那咋中?你们不能不讲理啊!”薛雁上前理论。
“分明是抢劫!”廖守业愤然说道。
潘豹脸色一变,恼怒道:“抢劫?那好。银元,爷我不要了。这位兄弟,你也白翘,你也白恼,咱公事公办。麻烦各位跟我山上走一趟吧?弟兄们,都给我绑了!”
杆匪们得令,一窝蜂,把薛雁四人围了起来,抓胳膊拽腿就要捆人。
方若瑄一见,花容失色,忙说:“慢着!潘大英雄,既然银元你也收了,就算是买路钱,放我们过去。他日,如咱们有缘,还可相见。”
“哈哈哈,还是小娘子明白事理。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无反悔!我就卖个人情,”潘豹将头一歪,吩咐道:“弟兄们,放他们过去!”
众杆匪闻言,“呼啦”分开一条道。薛雁、方若瑄、廖守业他们慌忙跳上车。王秋生一甩鞭子,马车“咕咕噜噜”又上路了。
“站住!”马车正行,冷不防,斜刺里又杀出五、七匹马拦着去路。马上人,个个长枪短刀,耀武扬威,吓得众人胆战心惊。
你道这帮人是谁?是老鹰山杆匪二当家段飞虎的人马。
原来,昨夜,杆首楚啸天派二当家段飞虎、三当家潘豹率众下山抢劫,拂晓满载而归。段飞虎押着抢劫的头前走,潘豹殿后,两队人马相距不过里许。刚才,潘豹截住薛雁四人之时,恰好一杆匪认出了上回被段飞虎侮辱的丫鬟薛雁。于是,他抄近路飞跑去报告段飞虎,邀功请赏,这才引来了冤家对头。
段飞虎滚鞍下马,众匪也都下马。
薛雁一眼就认出了段飞虎,贼人脸上那块紫红胎记,犹如一块猪肝挂在脸上,十分扎眼,既令人恐怖,又恶心。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薛雁恨不得跑上前去,一口将贼人吃掉。
但此时,薛雁不得不强压心头怒火,暗暗提醒自己:千万要冷静。要想个对策,好帮大家逃出虎口。
不容薛雁多想,段飞虎一声断喝:“呔,你这几个官府细脚,他妈的,想跑?有二爷我在,你们插翅难逃。弟兄们,都给我捆上,送上山寨!”
众杆匪不由分说,三下五除二,把薛雁、方若瑄、廖守业捆了个结结实实。留着王秋生没捆。
方若瑄泪眼婆娑,望着段飞虎,说道:“英雄好汉,我们主仆一行,奉父母之命探望姑母。不是什么官府细脚。还望英雄宽宏大量,放我们过去。况且,刚才,我们已向三当家潘豹交过买路钱。”
“他妈的,屁话少说,是不是细脚,到了山寨便见分晓。走!”段飞虎贼眼圆睁,不容分辩。大刀一抡,众杆匪将几个人推推搡搡塞进马车。
段飞虎与众匪上马,一个杆匪押着马车,朝老鹰山驰去。
廖守业、方若瑄、薛雁,在那马车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头叹气,含泪无语。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