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
孔子说:“君子矜持庄重而不与人争执,合群而不与人结成宗派。”
庄以持之,为“矜”,有一颗不动心,很庄重,有点矜持。矜持的感受就是,我不能够随便为外物所动。我们不矜持的原因,也是为外物所牵动。
孔子就告诉我们,你可以喜欢,但是不要表现得太过于“没见过”,如果太过于表现得痴迷得话,就很容易成为外物、他人的奴隶。所以,收敛一点,矜持一点,比较好。
“争”,必为外物所诱,如果没有外在的东西来诱惑自己,心无所动的话,就很难去和别人争。
所以,我们需要修炼一颗不动的心。到极致就是一颗不动心,但是孔子并没有这样要求我们,而是要求我们,矜持一点就好了。
“党”是一个动词。一个人为什么结党营私?因为结党营私的目的,也是为了“争”。
群而不党,就是,我们可以很合群,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得做事情,但是,我们不需要维护相互的利益,结党营私。
君子之争的特点是,它是维护原则的,是有自己操守的。而不是为了相互之间保持同一战线。
这一章的核心,就是关于,是否动心,是否争执的一个论述。
子曰:“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
孔子说:“君子不因为一个人的言语说得好而推举他,也不因为一个人有缺点而废弃他好的言论。”
很多大领导都是很忙的,很容易某一天听到了一个人的言论很入心坎,就记住了这个人,这个人日后被提拔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但孔子告诉我们,这样其实是不对的,但并不代表不能这么做,关键的还是日后的观察和考核。而不是单单凭话说的好听,就直接提拔起来了。
“以言举人”犯过最大的错,就是纸上谈兵。诸葛亮挥泪斩马谡。
很多事情,必须在生活的尝试中,才能够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知行合一。知行合一做的好,那是真知,如果不能够做到知行合一,只会说漂亮话,那就是假知。
所以,不能以言举人,同时,也不能够做到以言废人。
我们一般都喜欢听自己喜欢的人说话,但喜欢的人说的话,也是会有偏差有误导的呀。但是,有的人,即便和你的政治立场不一样,观点不同。可只要他说的话有道理,就是要听的。这是一种相当重要的能力。这是一个社会成熟的标志。
就好比我们现在的网络社交社会,言论自由时代,我们看到一个人的案例,与其去讨论他这个人是怎样的,不如去讨论他说的话、办的事有没有道理。这就是“不以人废言”。
推荐《思辨与立场》。
子贡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子贡问道:“有一个可以终身奉行的字吗?”孔子说:“大概是‘恕’吧!自己不想要的,不要施加给别人。”
“恕”,就是同理心,是一种推己及人的能力。
子贡推己及人的能力是很强的,因为他很能赚钱,很能抓得住市场。实际上,理解市场,猜测市场的能力,就是一种推己及人的能力。
《谁说商业直觉是天生的》这本书,告诉我们,商业能力的核心就是同理心。就是,你能够像消费者自己一样,感受到自己的需要,感受到自己的需求。这时候,你才能够真的学会做生意。所以,孔子给做生意的高手子贡,提的建议,就是“其恕乎”。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心很重要。我们要用公平的心态来对待自己和他人。
这句话,也成为了西方伦理学的基本核心。
孔子之所以给子贡这个建议,就是因为“子贡方人”,子贡很喜欢在背后评判他人,孔子就想让他知道,如果别人在背后评判你,你会高兴吗?
子曰:“吾之于人也,谁毁谁誉?如有所誉者,其有所试矣。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
孔子说:“我对于别人,毁谤了谁?赞誉了谁?如果有所赞誉的话,一定对他有所考察。夏、商、周三代的人都如此,所以能直道而行。”
有人说,孔子叫:一字之褒,甚于爵禄,一字之贬,严于斧钺。就是说,如果你能够在孔子的笔下得到一个字的夸奖,这比你获得终身的爵禄都好。如果孔子用一个字来批评你,那比你(被)砍头还要难受。
孔子就说,我对于批评和褒奖别人,一定都是经过慎重且深思熟虑的验证考察过的。而这些人,也正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精神脊梁所在。
就是: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这是对于毁誉原则的一条讨论。
对于孔子来讲,整个文化的脉络,就是从尧舜禹到商汤再到文武周公再到孔子再到后世的。这就是整个中华民族精神传承的一个脉络。
三代一路行下来,依旧这么有原则,那么有文化,就是凭借着我所说的这些人,在牢牢地把控。
子曰:“吾犹及史之阙文也。有马者借人乘之,今亡矣夫!”
孔子说:“我还能够看到史书中存疑空阙的地方。有马的人(自己不会调教)先借给别人骑,现在没有这样的了。”
理解一:有马者借人乘之!这句话是一句衍文,就是古人抄错了。原句就是:子曰:“吾犹及史之阙文也。今亡矣夫!意思就是,这个事我已经做了,该补的都已经补上了。
理解二:李零教授解释说,这不是一句衍文,这是有道理的。因为,古代史书上之所以会有阙文?阙文的目的是为了故意留下来的,留下的阙文,就是叫做暂付阙如,多闻阙疑,多闻阙疑则寡悔。意思就是说,这个事情我不清楚地话,我就不写。空下来,留给后来考证清楚的人写。
所以,孔子是在表扬古人的这种治学态度。说,吾犹及史之阙文也。古代人不懂就是不懂,先空在那里,这就好像,有马者借人乘之。
自己写的文章,空下不懂的让后人写,这不久像有马的人,自己不会调教,先借给别人骑是一样的吗?现在没有这样的治学态度了。今天的人,大多是不懂也要装懂的。
所以,这句话讲的是,孔子对于古代史书的一个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