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过去认识一个很特别的小孩,现在我还是把他记在心里。他叫里尔,有着一双非常讨人喜欢的眼睛,他是一个常常将笑容挂在脸上的可爱男孩,只要一见到他,就会心情愉悦。
在离现在还比较近的时候,里尔走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他那欢快的笑容定格在过去斑驳记忆中,时光漂洗后越来越让人怀念。
昨日,我在梦里见到了里尔,他苦笑着看着我说远方并不那么美好。但里尔从来都不是那种悲观的人,所以,最后他还是展示了一个大大笑脸,并愉悦地说着澄清的夜空还有星星。
2.
十年前的某个傍晚,少年背起行囊,一步一回头离开家乡,跟着腥咸的海风,来到了这所沿海小村,蒂瓦坎。少年很快融入了平静安逸的生活,人们都管他叫基恩。仲夏时节,基恩喜欢坐在窗户边上,看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淡如青丝般轻洒在空地上,看路上的行人举着伞小心地避开地上的泥泞寻找着下一个落脚点。
周围的人们脸上都挂着朴实的笑容,友好地打着招呼。基恩每天最享受的就是为劳累了一天的村民们弹奏木吉他,欢快的音符伴着轻快的墨西哥舞步,总会让大家忘记一天的劳累。基恩也成功为自己赚取了第一份工作,乡村音乐教师。
令基恩感到奇怪的是,每次他讲课,都会有一个男孩趴在窗户上,黑黑的眸子格外有神。终于在某天晚上放学后,基恩抓住了这只偷听的小鹿。
“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上课?”
“我……”男孩紧紧握着衣角,嚅嗫着说不出口
“偷听可是不好的行为,我告诉村长,让你和大家一起上课。”
男孩突然抓住基恩,“不,不要!”泪水瞬间涌了出来,基恩仿佛看到了潮汐与日月,天下之大莫大于眼前这捧清泉。
“唉,以后晚上吃过饭,你到我这里,我来教你吧。”
3.
我跟在他后面,他说再向前就会更加平坦。
走着走着。渐渐远离了村庄的灯火,夏日的阵阵凉风吹着他的头发,沙沙的声音与他自信的话语充斥了整个夜晚,他叽哩咕咯地为我展示着他眼中梦幻的世界。
我问他发光的鹿和流动的星火是不是今天睡着了。他说:“啊!他们可是很勤奋的呢。”
我又问他黑黑的地方是否还卧着灵动的鱼。他说:“对啊,你可以看到它黑的身体、黑的尾、黑的眼睛。哈哈!”
我皱着眉跟着他继续走,大大的月亮使投下的影子更加清晰,夜里奇怪鸟叫声使我毛骨悚然。我紧促地跟在里尔的后面,害怕得牙齿打颤。
“里——尔,我,我们回去吧。”
里尔停住了,站了一会,夏日的虫鸣缭绕在我和他之间。他转向我,把手搭在我肩上,笑着对我说:“乔奇,我们再坚持一会,好吗?”
“好——吧”
里尔依旧是笑着的,很温暖地说:“小奇,要是坚持不下去,可以和我说呀。可是我们已经快成功了,只要再向前一点就可以了。如果小奇还是害怕的话,就拉着我的衣服,我可以做你的太阳。走下去,我们都是勇敢的人呢。”
其实我很早就认识了里尔,可是我到现在也不了解他这个人,那种疑惑就像一颗糖到最后消失在嘴里,很自然。
里尔是土地上的精灵,他那广袤的幻想力充盈了这片干枯的土。里尔,让我想起了每晚都会做的梦,让我想起了梦中的那个身影。或许跟他离开是个错误的决定,可是,我已经无路可退,眼前,我只想把一切交给这个人。
我满怀着期待和不安,“里尔,还要多久?”
“穿过前面这片树林,我们就可以到达隔壁的城镇,那时,我们就自由了。”里尔,还是一样温暖可靠。
满天的星又密又忙,它们声息全无。依稀可以见到森林里的点点萤火,走向林子深处,荧光似乎由一点两点聚成一片两片,我紧紧握住里尔的手,掌心的温暖能让我暂时忘记紧张和不安,目的地似乎就在前方。
4.
乔奇对音乐似乎有着特殊的天赋,他的手纤细灵巧,每一跟琴弦在他手中似乎都像有生命一般。基恩的小屋里每晚都会传出欢快的音符和笑声。
“小奇,为什么害怕,为什么不想让大家知道你想学习呢?”基恩轻轻摸了下乔奇的头,柔顺的发丝就像绵羊的毛。
“我……我怕。我没有父母,他们说,说我是怪物。”
“怎么会呢,小奇,你很优秀,你是整个村子最有天赋的乐手,以后你一定会很出色,小奇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少年和男孩的身影在夜幕里狂奔,“太阳金字塔?你疯了吧,这是祭祖圣地,如果我们爬上去被发现,一定会没命的!”
基恩轻轻握住乔奇,“没事,小奇,跟我来。金字塔的顶端,有你想要的。”
少年和男孩爬上了金字塔顶端,整个村庄的景象尽收眼底,灯火斑驳,微风拂过,少年凝望远方,“穿过那片森林,你可以离开,去到更远的地方。那里也许有更适合你的生活。”
5.
灯火越来越近,越来越多,越来越亮。似乎照亮了整片森林,这不是城镇的灯火。
我看到了村长和村民们,他们举着火把,在说些什么。但是此刻我什么也听不见,风声很大,我只看到了里尔坚定的目光。火光越来越大,里尔抱紧了我。
我惊恐地问道:“里尔,我们会离开吗,我们……是不是失败了?”
里尔依旧很温和:“小奇,睡一觉吧,一觉醒来,一切都会过去。”里尔宽阔的胸膛让人感到安心,我仿佛听到了村长的忏悔:“小奇,回来吧,我们大家照顾你。基恩已经死了,回来吧!”
等等!基恩?基恩是谁,里尔,又在哪里?头好痛,沉沉睡去,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吗?
6.
少年和男孩的逃跑行动开始了。可是事情总不会尽如人意,村长很快知道了基恩和乔奇的逃跑计划。虽说村长对自己的侄子从来不管不问,但也不会任由一个陌生男人带走,败坏家族名声。村长带人提前埋伏在林子里,基恩和乔奇无路可逃,无奈之下只能逃往金字塔,少年在村民们的围攻下显得极其单薄弱小,陷入绝望的二人决定从塔上一跃而下,而在跳下去的那一刻,基恩抱住了乔奇,基恩承受了大部分的外力,而乔奇幸运地活了下来,虽然乔奇已经忘记这一切,但是一切好像又在悄悄改变。
乔奇等待一个人来接他走,来弥补心中缺失的地方,他渴望那样的光芒照亮他的心灵。
“走下去,我们都是勇敢的人”
时时缭绕耳畔的声音拔动着那时存在的音律,展出一条线,领着他向前走。
再向前些,再向前些,彩光明媚,星河流转,基恩和里尔在蝴蝶纷飞中起舞。
乔奇没敢靠近,在离他们还有些遥远的地方向里尔和基恩一直喊着一句话:“里尔,基恩,我爱你们!……”
在璀璨的彩光下,乔奇泪流满面,渴望对面一句回应。
渐渐地,风云流转,梦境崩毁。
乔奇醒了,他坐了起来,就愣在那里,映着朝升的阳,他的眼中好像流出了蜂蜜,可是却一点也不甜。
7.
清晨的空气带着些寒冷,我慢慢爬了起来,村庄不再有声音,一切好像被冻成了冰。
朦胧的斜日洒在窗台上,像火焰一样,好似温暖的时光。
我拖着疲沓的身体,像我们约定好的目的地走去。
我看到了长满各种果实的树,抱着木吉他的少年在树下轻奏,男孩羞涩地闭上双眸。
在我记忆中的夜晚,会有一个风一般的少年拉着我的手奔跑,他说,再往前一点,希望就在眼前。
你,后悔过吗?
或许,有个少年总爱走在我的前面,或许,你一直都在那里,在等一只迷失方向的小鹿。
里尔,在那里。
里尔,等着我。
里尔,我来了。
8.
“听说这片村庄还有木琴声传来呢”佛瑞对沃德说。
“阿瑞你忘了吗,那年我们离去时,这里便不再有人,大家都为那个人赎罪了”沃德向森林望去,大阳金字塔隐在苍翠中,像是一个坟墓一样,为再次到来的人留好穴位。
“好吧,好在你我还在,哥哥”
“不对,阿瑞你看,塔上有人!”沃德惊恐地对佛瑞说。
他们向塔那边看去,塔上有个人弹奏着木吉他,阳光从他的旁边倾泻下来。
那个人是里尔,每年这时,他都会来塔上弹奏一曲,音符颤抖着一地悲伤。
PS,里尔real
乔奇joy
基恩gen
佛瑞free
沃德world
奇数:乔奇心灵独白较多
偶数:以第三人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