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这个题目之前,已经流了两次泪,还好不用顾忌别人,任由心绪恣睢横流。
一次在出租车上,将近半个小时的路程,总够我发泄痛哭了吧!
一次我掏钥匙扭锁进了家门,哄孩子沉沉睡去,在书房爬楼翻家人群听着熟悉的话语情不自禁,泪眼纷飞,也好吧,只是我自己。
小叔还在医院,从我回去也一个月了。在北京漂着的老舅可能年底回来吧,应该能回家过年。
昨晚梦到小叔了,醒来我也没睡。梦到他抚着两腿,说,还行,能走了!
会吗?昨天问家里,还在医院,中药西药都用着,哪还是能一块打球的样子啊?!!!
小叔大我十二岁,也是数猴的,我三十八,他也才五十?!!!
那时我上小学一年级,他上高中寄宿,有次回家把我从学校叫出来,从兜里掏出了两把糯米糖条,也不知是他从哪弄的,他骑着大二八的车子,一路从肖营子骑回来,那两把糯米条他放了多久啊,就是为了留给侄儿的吧,一根根,一点点沫沫,从裤兜里都掏出来给了我。天哪,世上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我是慢慢的把一根根糯米条一小口一小口咽到肚子里取得,记得我整整吃了一下午吧,那是孩时我天上的美味啊。
记得那时,小叔不知从哪个亲戚家淘来个篮球,已经没了模样,还用牛皮糊了一块又一块,勉强打上气能拍一会了。老爸和二叔是木匠,从山上砍下木头,做了几块板子,树了跟木桩,在巴掌大的打谷场也算弄了个球场。那时也是孩童时期的乐园了,能从腿的左边拍到右边也不容易了,当然现在知道是胯下运球了。那时连个二对二的对抗都没有人啊,拍拍球就是最好的娱乐啊。
后来上学到了初中,高中。知道了篮球这项体育运动,也是远远的观看了,终究没有深入进去,也是远远的看着,毕竟有考学的任务压着。
后来上了大学,参加了工作。打篮球的条件也有了改善。春节回家也能叫上小叔在村镇的水泥地上拍拍球了。
谁想前年噩耗传来,秋收时小叔被三轮车压了,伤及肾脏,两三年稍微恢复七八。
去年回家,春节初二三,约小弟去村里打球,叫小叔同去山下看看,老婶说穿着棉裤,还是别去了,看小叔勉勉强强的眼神,终不敢深说。没想到,也许从后,小叔就也轮椅度日,篮球于他也是奢望了吧。
谁知祸不单行,老天怎么就不长个眼,厄运又降临到了小叔的身上。今年秋天,小叔骑三马车上山采收栗子时,三马车刹车失灵,小叔从山上翻下,撞到大石,伤及腰椎。医疗效果有限,以后也许就以轮椅为伴了。
心爱的篮球啊,小叔一这辈子没有跑过塑胶场地,没有踏上木质地板的篮球场,也许此生都不会了。
想到此,已经没有泪水可以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