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乡,我的天堂

      我的故乡,离我不远,却也离我很远。

      我是一个地道的广州人,虽然是生长在一线城市,我却是在广州的农村长大的。我的故乡不大,只有几万人口,可我的故乡却也不小,有着足以满足我们这个区的粮食供给的田地。作为中国五亿多农民子弟,拥有着农村户口的我出生时也分到了一小块地,那是我小时候消遣的地方。

        那一片绿油油的菜地,已不太记得种的是什么农产品了,唯一记得的是在中间穿过的一条小河把我那一块“专属”于自己的“快乐天堂”几乎均分为两半。儿时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周末便独自一人在菜地上当着“上帝”,河流两畔都有着一个国家,首都是由我这个神圣的上帝,用女娲造人的同款材料堆砌而成的会堂——其实也只是一个泥堆罢了。这两个国家的战争与交往都由我这个伟大的上帝操控着。在当今的孩子看来,当时的我该是有多么的孤独,一个人与假想的国家玩“过家家”。其实,这是我对于故乡中最美好的回忆。不用在乎学习与父母的压力,有的只有绿油油的菜地和那没过膝盖的小河,以及那两个时至今日不知道发展如何的国家,那是我的天堂。

      但是农村的教育不能满足我的需求与父母的期望,初中的时候就和父母搬离了故乡,去到二十多公里外的城镇进行更好的学习。二十多公里很远吗?不远,但是却再也没有机会回去。平日的学习,周末的补习,过年时亲戚也因距离不远选择上门(我奶奶是村里辈分最大的)。就这样,我与故乡,我与故乡的那一片天堂就此离别。哪怕有宴席,也是在饭店与家之间来回,和故乡这个词的内涵根本沾不上边。

        离别久了,平时也不会想起那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故乡,有的或许只是深夜里背诵着某个诗人的思乡之诗突发而起共鸣。人就是这么一种神奇的生物。

        直到有一天,收到与我十分亲近的表哥的婚宴请函,要去一整天当伴郎,貌似机会来了。时隔多年没有漫步在故乡的街道上,按照熟悉的记忆,走在陌生的路上,我来到了自己的天堂,不,自己曾经的天堂——田,还是那块田;小河仍然把它均分两半;只是其中一半以及被铁丝网围了起来,里面有的只是挖掘机,推土车,货车,水泥车。待我走近看到通告,原来是被征收了要建汽车厂。或许是父母认为这件事告诉我也没必要,我也无从得知这件事。而走在铁丝网外的一半,杂草丛生,河流旁边还有着一个依稀可见的泥堆轮廓,几年来的风吹雨打竟然都没有把它消磨掉,或许它正是在等待着它们的上帝归来吧。望向河的对面,有的却只是一片平整的泥地,那个国家已经消失殆尽。不,在我的心中,它并未消失,它即将变成一个工业帝国,对面这个国家多年来却还是保持不变,过着农业社会。

      我并没有停留太久,或许自己当时并没留意,故乡在我的印象中改变了。它不再是当年的小农村了,它即将有着带来巨大经济效益的汽车厂,或许有着和镇上相差无几的中学,或许无数的高楼大厦也将在未来拔地而起。

      我的故乡,离我不远,却也离我很远;但我的故乡,即使改变再多,却也还是我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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