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陶然话法源 | 北京南城游记

出菜市口地铁站西南口，几步路就进入胡同地界。我去的时候还在改造，很大概率你去的时候改造还未结束。

胡同区没有什么景点。哪怕有故居、有会馆、有文物保护的大理石牌子，此时此刻生活在的生活气息已经将历史感消磨殆尽。有些家里装着空调，有的还将空调用铁笼子护住。电线杆子耸立，工程尘土飞扬。一街之隔就是大楼高墙，精心规划的小区。

胡同是历史的记忆，对于仍然生活在其中的人们，恐怕未必便利。

低矮的平房，拥挤的过道，甚至过道的蜿蜒程度与北京“横平竖直”的建筑风格颇有差异。与某地号称处处便利店实则满街五金店不同，北京胡同也许并不便利，需要各家相互扶持、多个忍让。但是，即便如此，胡同出来的哪怕距离感少，热心肠、好帮忙，都有。但唯独，没有贪小便宜的“美名”响彻四海。

都是老百姓的栖身之所，穷归穷，气节不同。没钱人多，但是富裕之后，有人属于“小人乍富”，有的不是。

沿胡同一路向南，即可到达法源寺。

这里算不得香火鼎盛，也没有高价门票。历史悠久，在历史舞台总有登场，也曾是文人幻想寄托之地。然而此刻的名声，倒是不少得益于寺里几只猫。

佛像古旧，自带神韵。

之前看《大块头有大智慧》时候不理解的“因果法则”，这一次倒是深有体会。

一群“汉服古风”的小姑娘，一两个满脸横肉的信徒，抱着猫来回跳跃腾挪、又捏着猫脸不亦乐乎。最后猫挠了另一个轻手轻脚想碰一碰它的游客。

终日听经也驯化不了的野性。

公平吗？当然不。但是可以理解。

就像电影里面所说，有人杀人，李凤仪就要死。

猫在20厘米内看不清东西，无法分辨靠近的是谁。

快速运动的物体会引起猫的警觉。

半散养的猫不同于宠物猫。

……

科学和理性，并不能原原本本还原出全貌。

因果报应，是一种简单易上手的解释方案。

宠物猫、流浪猫、野猫，或者法源寺里“半驯养”的猫，有不同的意义。对于物种与确定一物的关系，从“云吸猫”到“我的猫”。

在微博看到一网友评价某一传言很萌的大动物：

“人类自己创造了幻觉，又信以为真。”

似乎很理性，很批判，很一针见血。但我们本来就是这种生物，从魔术到骗局，以及那些构建在想象之中的理念、学说、观点、信仰。

就像地域黑，很多人总要提每个地方的人都有好有坏巴拉巴拉。但不可否认，很多的地域黑，真的遇到了某个地方很糟糕的人，所以产生那种想法。

幸存者偏差，没错，可难以避免。

能看开的不只是有智慧，更算得上慈悲。

我去的那天还看到专程花500块买龟送到寺里来的信众，反复和寺里人解释自己的行为在佛法里算第几等功德。他声音洪亮、语速极快，透着对自己和自己行为的信心。应该是个聪明人，或是个自以为聪明的人。

哪怕我和寺里人看他的眼神如何复杂，他依然对自己“信以为真”。

法源寺啊法源寺，佛的眼前到底上演了多少人间荒诞。

与法源寺一墙之隔，旧址的热闹与寺院的清静恰成对比。老人家下棋娱乐，到处可听到儿化音。

再向南可以去到万寿公园。那是很符合长辈趣味的公园，免费，整洁，花朵也都是色彩明亮。

护城河，曾经的边界。波涛仍在，城市已经向更远处蔓延。参考一些老北京的回忆，他们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地方已经是发展成新的繁华地带，更加荒凉的远方正大兴土木。速度更快吗？也许吧。更多还是我们对时间的容忍，似乎动辄为路上消耗掉一小时两小时声明并非难以接受。

护城河还在，似乎是什么证明。更多时候，只是一条河而已。

最后一处景点是陶然亭公园。多年前我来过此地，也遥想过在此处的生活。时过境迁，除却依然没有能力在附近生活，似乎一切都没变。

路上遇到几个裸体跑男，其余对陶然亭的印象几近完美。景色易修整，人却不能。

湖面荡漾，树林悠扬。

写到此处忽然想翻翻之前拍的照片，忽然想起唯一的记录都在旧电脑上。一时感慨，好像失去那些数据这一段经历就近似不存在。人们现在太讲究证据，也因为很多东西太容易烟消云散。所幸我还不必证明自己曾经来过，也不必证明这篇文章出自我手。不过如果有心的创作者，倒是不妨打字时候拍个VLOG，一来证明清白，二来赶一赶风口。

晚餐吃了跨年演讲里因为小趋势“走红”的混沌店，味道不错。小趋势之前，他们已经坚持有20年。

从北门出来，一片市井气息。再向北走一站地多，可以在沃尔玛买点东西。

风口常见八戒飞，热点总有新人蹭。

若你累了，不妨这么逛一圈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