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角落


春末夏初,浓绿最容易跌入心底,夜风最是惹人醉。

小时候,最浓的绿是外婆家葡萄藤的那个角落。葡萄架子搭得四四方方。不知何时就已经长在这里的一棵老葡萄树,比我都大。以至于我那时觉得,它生来就该在这里,从来没有想过要问它什么时候种下的。

每到夏日,葡萄叶子葱葱叠叠。葡萄叶子大,能盖过我的脸。这里是乘凉的好去处。我喜欢,但是有人不喜欢。因为蚊子多,偏偏我不怕蚊子咬。咬了也不怕,葡萄藤下有一盆叶子肥厚的三七。外婆总是发现疙瘩就摘下一片叶子,从一端掰开,轻轻涂在疙瘩处。

傍晚,外婆在棚里做饭,炊烟袅袅升起,映着晚霞的辉光,格外安然。我在院子里,趁着天光写好作业,就在门口和院子里,一趟一趟溜达。风清爽的,有点想家,又有点留恋。

大学时,从西门到北门,直直的一条路,法国梧桐揽在怀中。春天到夏天,梧桐树的叶子就一点点占据你的视线。我曾经想,如果有机会,我要在这条路上拍婚纱照。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北方,大气,连叶子都大。

自从来了南方,绿得没有空白。春夏秋冬都有大片的绿色,缺少大片生命的蓬勃之感。不过,随处可见的香樟树,叶子虽小小,苍绿青绿墨绿浅绿黄绿,却都长在了一棵树上,秀气得很。

五一节回到北方,才发现叶子唱歌的声音果然不同。闭上眼睛,杨树叶子在风中哗啦哗啦,欢快地流淌。回到南方,许是香樟树叶子太过浓密,风不够劲,摇不动,总是轻轻的沙沙。

夜风吹不起沉沉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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