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重生之再定乾坤 51尘埃初落定

翌日,沐慈儿坐着左相府的马车与孙风逸一同回宫,还未进院子,便见润音迎了出来,向二人行了礼,恭敬道:“沐二小姐回来了。”

沐慈儿颔首嗯了一声,奇怪怎么只见她一人,问道:“润色呢?”

润音答着:“大约是在御马处吧,这两日小姐不在,院里不需要伺候,润色为了方便照顾小白虎,大多数时间都在那儿,晚上才会回来。小姐回宫的消息她应当还不知,要奴婢去将她唤回来吗?”

沐慈儿没有深究,摇了摇头道:“不必了,这两日我不在,辛苦你们看着了。”

润音盈盈笑着,又轻福了下身,道:“小姐折煞奴婢了,小姐那日出宫后,太子殿下身边的小丸子公公便来传了旨意,说让院内各奴仆都留守玉簪仙池,小姐回来前不另做安排,奴婢几人难得能乘机躲个懒,享两日清闲。”

沐慈儿淡淡勾了唇,只道:“你先去烧点水,我梳洗一下换身衣服,一会儿随我去虹霓居。”

润音得令转身便快步率先进了院子,还忙着招呼一众下人烧水做饭,霎时整个玉簪仙池便忙活了起来。

“何故把她支开?”见人离开了些距离,一旁的孙风逸才问道。

沐慈儿略有些迟疑:“可否帮我查一下这两个丫鬟,她们一个叫润色,一个叫润音,都是进宫那日太子给我的人,特别是那个润色,我也说不出她哪里有问题,可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说来这润色也没有对她多不敬,毕竟是宫中的宫女,又是太子那里过来的,哪怕就是自觉比她这世家贵女高一等也说得过去,只是……“其实大约也没什么,有可能只是我仍不习惯宫中规矩,疑神疑鬼了。”

“好。”孙风逸不待她说完,立马应了下,事实上不必她说,他早已有打算细查一下她身边的人,拢了拢她身上的披风,体贴道,“天凉,快进去吧,放心交给我就好,不是什么大事。”说完,又给了她一块刻着“右”字的玉佩,说能助她方便行事。

沐慈儿赶忙推辞:“这是做什么?太子已经给了诗儿一块腰牌,让她出入各处,这是你的私佩,怎能给我。”

 孙风逸依旧塞进了她手里,坚持道:“诗儿要贴身保护你,很多事情分身乏术,若是遇上了不能硬碰硬的情况,让翠湖拿着这块私佩找救兵,我也可以,太子也可以,这玉佩的用场不比太子的腰牌小,一样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虽不如大印,却也有代表了我的权利,你收着我放心。”

他怎么连翠湖的名字都记住了?沐慈儿暗道,不愧是做丞相的,记性真是不一般。抬头问道:“那你给了我,自己进宫还方便吗?”

孙风逸轻笑,揶揄道:“我要去哪里,还需谁允许不成?”

也是,他就是直闯皇上的书房,也没人敢称之为闯,沐慈儿想了想他适才的话,权衡一番,还是收下了,郑重道:“那待双侧妃平安生产后,我便还你。”

“不急。”收了就好,孙风逸倒是希望届时她不必再还他,瞧着面前的小脸已经被风吹红了,又催促道,“快进去吧,我要去拜见太子了。”

不提不觉得,现在的确觉得有些冷了,沐慈儿道了句:“好。”转身小跑了回去。

孙风逸望着她的背影直到进了屋,才收回了温和目光,霎时便恢复到平日的凛然,敛着笑的俊颜,好似比着初冬还要冷上几分,转身向太子的君子书屋大步走去,一股风雨欲来之息。


孙风逸行事很快,不动声色便已行云流水间如那日向沐慈儿解释般料理了姬正凌,尚不待左相府与香盈宫有反应,姬正凌与别院一同被挖出来的东西都已被一路游街示众曝于人前了。

姬相一时失了对策,他独霸朝堂这些年,的确是第一次摔这么大跟头,眼看着木已成舟,名声已不能挽回,按兵不动便是明哲保身弃车保帅,出手便是恼羞成怒,包庇纵容,着实是到了进退两难之地。

而孙风逸此次竟然毫不顾忌地带兵踏入他相府,当着他的面高调抓走他的嫡长孙,还招摇过市,实在是将他的面子狠狠踩在了脚下。

若不是指甲因紧握的双拳嵌进肉里带来的痛楚,他都没有发觉,他有多久没有如此愤怒过,又有多久没有如此隐忍怒气过了。在他那个当尚书的儿子气急败坏地要阻孙风逸带人出府之前,瞬时恢复了理智,将人按下没有让他轻举妄动。

父子二人随后便一同去了书房,其他人皆是惴惴不安,若非姬相下命令不许慌乱一切如常,大约早已乱成一锅粥。

入夜,便有消息悄悄送去了宫中。



两日后,沐紫阳听闻后便在府中等消息,可左等右等都等不来只言片语,以防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便将府中账册都搬到了自己房中翻看。自从将姬氏禁在了姚黄苑后,便正式将府中中馈接手了过来。之前花了几日时间,将桃花源的账目一同移到了将军府名下。她曾经管理过整个东宫的庶务,将军府人丁如此简单,自然是得心应手不在话下。

正看着手上奴仆的卖身契,忽然眼神一滞,这竹涧居然不是姬相府陪嫁过来的!难怪,青流能轻易知道她的身份,想来相府也不在乎这么浅显的棋子,犹如摆在那里等他们发现的一般。心中忽然成了一计,刚想唤馨儿进来,便听阿兴来报,说是他家主子送了沐将军回府,沐紫阳心下激动,终于回来了!赶紧收好了账册,跑向府门口。


“爹爹!”多日不见,沐胜雄憔悴了不少,后宫里日日来向他施压,若不是孙风逸一反常态,向圣上要来了此事全权负责,不止是他这个将军,他的沐家军,他的将军府,都要受此事牵连。仁怀冰和高睿栋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沐紫阳几日来的担心和无助都涌了出来,她能想象到父亲在军营的处境,必定如坐针毡,他视若家人同生共死的队伍中出了问题,外头的人还要怀疑他的忠心,那些都是他用生命在捍卫的东西。

亲眼见着父亲平安,沐紫阳强压着的情绪再也收不住,她要担心父亲和妹妹的安危,还要面对母亲的背叛,被掳走后的恐惧,孤军奋战着面对将军府的内忧外患。


拍了拍扑进怀里止不住眼泪的女儿,沐胜雄也红了眼眶:“傻丫头哭什么,爹爹回来了,不怕,已经没事了。”稳住稍平静下来的女儿,才对着高睿栋道,“这次,多亏隆世子与孙大人了。”

高睿栋还是第一次见沐紫阳哭得像个孩子,在她父亲眼前撒娇,自己近来要与孙风逸一同处理事务,她定是不想让自己分心,才一点柔弱都不露,顿时心疼不已,若不是碍于沐胜雄在场,真想亲自搂进怀里安抚。

低头有礼道:“伯父言重了,本是应该做的,紫阳是我未婚妻子,我又怎能眼见将军府遭人陷害而无动于衷呢。”

话虽如此,可向来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何况他用词谦逊,连自称都刻意降了下来,沐胜雄能感受到他对女儿的情谊,感叹道:“紫阳得如此有情有义的夫婿,是她的福气。”


沐紫阳低头擦了擦泪,微微一笑,挽着沐胜雄,将众人都迎了进去,进了府门才问道:“姬相府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大约在想对策吧,姬相爷这回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收拾了孙风逸,还要折个嫡长孙。”高睿栋其实也在等左相的回应,姬相的个性,栽了大跟头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咱们赐了婚后尚未入宫谢恩便出了这事,现在沉冤昭雪,待伯父休养几日,按理说咱们两府也该谢恩去了。”

“嗯,也好。”沐紫阳发觉沐胜雄的步伐有些慢,还时不时会咳两声,忙道,“我瞧着爹爹的气色不是很好,先让府里仁大人看看吧。”

沐胜雄摇了摇手,退了刚想上前的仁怀冰:“明日吧。”

沐紫阳知道仁怀冰这两日定也辛苦,遂也没有坚持,接着问:“对了,孙大人呢?”

高睿栋答:“昨日同他一同进宫复命就被圣上留下了,至今还未得消息,想来还在宫中,许多零碎的收尾之事尚未做完呢。”

“都交给他无碍吗?”本来太子身份尴尬不宜出面,宫外也就他们两府配合着右相府,如今都在这里躲懒,让孙风逸一人处理,是不是太没人性了。

高睿栋见沐胜雄又咳了几声,沐紫阳扶着有些吃力,仁怀冰背着药箱,便走到了另一边,一同扶着:“原本就是圣上钦定给孙风逸负责的案子,他若不开口,咱们不必太主动。”

沐紫阳点点头,见他与自己一同扶着爹爹,心下甜甜的:“圣上一点都没有怀疑左相吗?那姬正凌呢?那么些官窑打的兵器,都没有定谋反吗?”官窑出的银钱兵器,都是不能为私人所有的,若非正规皇用官用,便是谋反,看来,皇上是将兵器出自官窑这一条压下来了。

高睿栋知她意思,只道:“没有,只关押了姬正凌,并未定罪,对于左相府的其他人一概没有提及,但我想,他让孙风逸直接去左相府拿人,也表明了此事已有圣裁,不容人置喙。”

沐紫阳倒是不奇怪皇上没有定下姬正凌谋反之罪,现在如此干净利落地处置一人,姬左相自然哑口无言,若是定了谋反,便要牵扯上整个左相府,反而给了他狡辩的机会,处理不好有可能连姬正凌都处置不了,反而会惹得一身骚。

何况圣上虽绝口不提姬相,却拿了九门提督,不就是告诉他这次的事圣上放他一马,同时也是给他一个警醒,别忘了自己臣子的身份。不然光凭姬正凌,哪有本事勾搭上九门提督。

无妨,慢慢来,一个一个来,如今已经收了个姬正凌,姬左相是块硬骨头,有耐心才能磨碎他,还有他身后的三皇子,她沐紫阳这一世一定能斗垮他们,全身而退。



听说,右相孙风逸查清了刺客原本并非营中人,而是有心人特意训练后安排进去的,主要是为了几月后暗杀回国质子。

听说,训练刺客的队伍十分专业,各个训练有素,比军中将士更胜一筹。

听说,孙大人顺藤摸瓜找到了刺客在帝都之内的据点,而那据点中有一条十分隐秘的密道,若不是孙大人对土木工程十分熟悉,普通人根本无法发觉。

听说,那密道里都是铠甲兵器,而且都是精兵配置,若是配齐,不出三个时辰便能杀进朝堂,取皇帝首级。

听说,那据点是个不起眼的城郊别院,而有不少人见过姬左相府上的大少公子出入其中。

听说,皇上动了雷霆之怒,即刻便将左相府大少公子打入了天牢。


自从孙风逸大张旗鼓地动了手,抄了别院,游街一般将那些兵器铠甲押送进顺天府,又拿着圣旨,直接进左相府逮捕了姬正凌,抓了九门提督后,霎时帝都的流言满天飞,全部直指姬相府,更有甚者说左相乘着右相常年在外独揽朝政,早有谋权篡位,欲改朝换代之心。


总之,坊间全是对姬相府的猜疑众说纷纭,比事实精彩了不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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