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吟（十九）

纵横（二）

第二日觐见太后，礼仪过后太后带我进入内殿，倒也没有细细盘问，旁敲侧击了一番。我按照索泓的意思，只说皇帝对我有戒心，恐怕我帮不上什么的。她见我有退缩之意，恨铁不成钢，狠狠敲打了我一番。对她而言，我已经入宫，就是任她生杀予夺，我又有什么不敢从的。我很是挣扎了一番，最终点头离去。

出了太后的宫殿，我幽幽叹了口气。若我不这样，她才会起疑心。这些在皇宫浸淫多年的人，都成精了。

而今日我回门，已经可以想见吴紫枘是什么态度。我担忧地看向索泓，他气定神闲地闭着眼睛，看得我想踹他一脚。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一把将我的手攥住，捏了捏。我的脸登时就红透了，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一会儿……”

“有朕。”

我心安了。无论吴紫枘有什么招数要盘问我什么，这不是有全天下最有主意的男人顶在前面。说到底，还是朝堂上的争斗罢了。

吴紫枘没有多说什么，我与吴紫枘的夫人也没有什么话好讲，索泓避免了我们私下接触的机会，一顿饭吃的虽战战兢兢，总体也相安无事。只是我离去时，看见吴紫枘审视的目光，心底咯噔一下，突然明白了这个老狐狸的意思。

他与我不亲，但是是了解我的。他知道我不会说什么实话，所以他只是想看看我和索泓的相处罢了。我的心脏开始极速跳动，难道这是露馅了？

回去的马车上我赶忙问了索泓，他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着他的事不关己，我真是想打他一顿了。或许是我的气急败坏太过明显，他叹了口气：“你连这点镇静都没有吗？怎么成事？”我没好气地顶回去：“我不一直都这样冒失？”

他气笑了：“你都能看出来，朕看不出来？”

“那我该怎么办嘛！”

“吴紫枘会有动作的。现在是他们需要你，不是你需要他们，你着什么急？就算是他发现你已经倒戈，你人在宫里，我护着，谁敢动你？”

我护着，谁敢动你。这句话一出，我瞬间安心了好多。到底是天子，说话的底气就是足。对啊，我已经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我为什么要这样畏畏缩缩？

“你好好磨磨你那个性子。”

我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学着他的样子也开始闭目养神。

黑暗中，仿佛听见有谁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