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俊成有一众女友,他想甩也甩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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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城冬季的傍晚,风力虽小,空气却带着纹丝不动、冷澈到令人有神清气爽的清凉感觉。毓俊成拉着同宿舍的郭子刚和万卡,在偌大的篮球场上挥汗如雨。在这样冷的天气中出来运动的,也只有他们三个神经热血的二货青年。
经过一个多小时激烈的肢体冲撞,三人中身材较为瘦小的万卡有些受不住了。他气喘吁吁喊道:“停,停停停。”
郭子刚听到万卡喊停,就站住脚,返身走回场边拿起毛巾擦汗,趁机歇一歇。他用毛巾擦了头上的汗,擦去一层立即又有一层涌上来,脸上烧的厉害。不得已,他拿了一瓶水往头顶浇去,空气中隐隐看见他蒸腾起的热气。而另一面,毓俊成脚步不停,速度极快地飞身上篮,动作利落如同一只轻盈的燕子,啪地一声投进漂亮的一球。
万卡站住,双手拄着大腿,由于剧烈的运动,他说话断断续续,“大成子,你咋啦......打个球......这么用力?”
郭子刚擦完身上汗水,套上衣服,又从背包里拿出来两瓶水,一瓶递给万卡,笑说:“别搭理他,今天是他抽风的日子。”话音未落,一只篮球就砸了过来,郭子一闪,球即擦身飞过,滚落在橘黄色晚霞的远方。郭子刚嘻嘻笑着,识时务者为俊杰,没一秒迟疑地说:“我错了,大侠。”
毓俊成已习惯了他的贱样子,没理他的茬,跑过去拿起郭子手里的水一饮而尽。这时万卡的体力也恢复过来,眼神贼嗖嗖凑上来,一副看好戏没够的样子,“来,郭子,说说他今天抽的是哪股邪风。”
毓俊成喝过水,总算是将身体里的热气压制下去,周身的毛孔散开,融化在冷彻的空气中,好似能够乘风归去,鸟儿一样飞翔在如梦幻般的晚霞里。他猛吸一口气,想着要是能独自享受这傍晚的宁静就好了。
郭子拉万卡到一边,向他详述了两天前偷窥的一幕,说毓俊成是如何如何要与何妍分的手,怎样弄哭人家女孩的,俊成那小子又是如何吃瘪的......
万卡在那边大呼小叫起来, “不是吧,哪个何妍?”
“哎呀,还哪个何妍,咱们这届的校花嘛,这你都不知道,土鳖。”
“我哪里不知道,只是不能相信。毓俊成他怕是疯了吧?”说着,瞅着毓俊成认真点头道:“你说的对,他确实是抽风。”他俩嘀嘀咕咕的话语声,和不怀好意、幸灾乐祸、看傻逼时才有的目光不时飘向毓俊成,使他想不注意到都难。
这都是交的什么损友啊!不过,他叹气,最近令他感到难办的并不是何妍的事,呃,也不能完全这样说,应该是包含着何妍的事。他摇摇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太乱了。他现在恨不得狠抽自己一个嘴巴,当初怎么那么没节操,非要招惹这些个麻烦干什么呢。懊恼、后悔、沉郁等不良情绪一齐向他袭来,使他看到这两位到现在还在单身的兄弟,就气不打一处来,冲他们嚷道,“都他妈别唠了,赶紧走,赵有程那损人今天回来了,咱们得去凑凑热闹。”
万卡嘿嘿乐着,勾搭着郭子的肩膀,回道:“你确实应该去感谢下人家。”
郭子在旁边起哄,“可不是,要不是人家毕了业,咱们俊成还是万年老二呢。”说完还不忘贱贱地补充一句,“是吧,俊成哥哥。”
“郭子刚,我看你是要死。”毓俊成指着他,拔腿就追上去。
“别急啊,我逗着玩的。”郭子边跑边喊,“你怎么不去追万卡,就挑老实的欺负。”
万卡在原地跺着脚笑,“他那叫挑软柿子捏。”
毓俊成停下脚步,回头眯着眼瞅着万卡,冷笑道,“来,我挑一个硬柿子。”
“我错了——”万卡见状不好,扭头就跑起。他高中时是田径队的,没事光练腿了,将近一米七的个头跑得飞快不一会功夫他就超过了郭子刚,边跑边不忘回头调侃,“郭子快点呀,大成子在后头就要追上你了。”
郭子刚跑地气喘吁吁,趁万卡跑过自己身边时,伸手欲拉他的衣角。不料万卡眼尖,一个灵活的闪身躲避开,还不忘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气他。
郭子刚在后头鬼哭狼嚎叫道,“万卡,你妹的,你等等我啊。”
即使是倒退着跑步,万卡的速度也不慢,他得意地看着郭子刚,笑道:“我等你?我活腻了是怎么着。”
“不过呢,”万卡沉思一会,又说:“作为兄弟,我也不能不帮你一把。”说完真得放慢脚步等着郭子刚近前。
“好兄弟......”郭子刚话没说完,就见万卡露出邪恶之微笑,伸出两根指头,轻轻地往后一推,嘻嘻说道:“郭子,别谢兄弟,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
郭子刚被他推了一把,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他气出声来,“你妹的,就这么帮我?”
毓俊成是全程看着这场“兄弟情深”的戏码,比《无间道》也不遑多让。他不急不慌地走到郭子刚旁边,捉着他的领子,笑道:“怎么样,交友不慎吧。”郭子刚哭道,“太他娘的不慎了,谁知道万卡是这样的孙子,”之后,他忙又讨好道,“还是你好,俊成,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毓俊成眉眼弯弯,桃花眼一眨一眨的,说了句“晚了”,就给他来了顿好的。
不远处的万卡捂着眼睛,不忍直视,咂嘴道:“哎呀,这个惨呀......大成子,哎,别往那打呀,日后兄弟还得成家呢,哎呀,哎呀呀......”郭子刚边挨揍边喊爹喊娘,间歇之中还不忘骂万卡,“你妹的万卡,臭不要脸的,小娘养的,你害死老子了......”
等他们三个闹完,赶到会场时,宴会已过了大半。
迈入宴会厅时,郭子刚就被酒宴的豪华程震惊到,他家里也算小康,没为钱发过愁,可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更何况这只是同学间的聚会,竟做到如此奢华:整个宴会厅里灯火通明,金碧辉煌,萦绕着高级香水的味道;大厅中央矗立着价值名贵的钢琴,高雅的音乐缓缓流淌而出,沁润心脾;来往穿梭的服务人员,各个制服笔挺,身材挺拔,仪容不俗,忙碌而不慌乱。总之,各色种种,价格不菲。
万卡和她四目相对,都惊叹咋舌。
当三人走至近前时,像是按到播放的暂停键,刚才还鼎沸喧闹的人声,一下子变得诡异安静起来,好几十道眼目精光射过来,如探照灯一般。郭子刚明显地感受到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还有尴尬。
这时,学生会长赵有程从簇拥的人群里走了出来,眼神炯炯地一一扫过去,像是盯住猎物的大型野兽。他缓缓地伸出右手,不失绅士风度地说:“俊成,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