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那一天
引子
遗忘:猫儿,在家呆着很舒服吧
老猫:偶像来啦,在家很无聊啊!头发都愁白了
遗忘:呵呵,老爱开玩笑,记得你小时候很高冷呢
老猫:怎么会?小时候许多事都忘记了,就记得偶像你
遗忘:我才崇拜你呢,老班长。小时候那么聪明,成绩那么好,小女子佩服的不要、不要的
老猫:小时候圆圆的脸蛋,红扑扑的,卷卷的刘海,双眼皮儿小酒窝,笑起来双眼月牙儿一样,超可爱。
遗忘: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猫儿调皮,又乱讲话啦
老猫:呵呵,我那时超喜欢,直接就偶像啦
遗忘:小时候有一次看电影我去了又跑了,你记得吗?
老猫:不记得了,有吗?为什么要跑?
遗忘:呵呵,猫儿小时候还有一件事我记得特别清楚,记忆特别深刻,你有印象吗
老猫:说说什么事
遗忘:不能告诉你,除非你也告诉我一件小时候的事情
老猫:小时候特爱吃糖
遗忘:叮叮糖!呵呵
老猫:呵呵,说说吧,啥事
遗忘:好吧。猫儿你还记得我们毕业考那天吗
老猫:不记得了
遗忘:嗯,那天上午考完语文,中午没地方可去,你、我、小红,我们三个人坐在一棵树下,你问了我和小红一句话
猫儿:什么话
遗忘:你问我们、、、、、
记忆象闸门里的水,一旦打开便滚滚而来。
1、 叮叮糖
“叮叮叮,叮叮叮、、、、、、”
一个秋天的午后,阳光明昧。小村口传来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猫儿竖起了耳朵。
“小红、莲儿,你们听,卖糖的声音!”
“叮叮叮、叮叮叮”诱人的节奏越来越近,一位中年大叔挑着担子出现在村口。
“真的呢!猫儿你的耳朵可真灵!莲儿走,回家找东西换糖吃!”小红扔下手里的瓦片催促着。
“呵呵呵、猫儿走啦!等下玩啦!”莲儿跟着小红蹦跳的跑了。正在村口晒谷坪上玩耍的小伙伴们纷纷的往家里跑去,房前屋后,灶头柜子的到处翻找。
一会工夫,小伙伴们便一个个气喘吁吁的回到村口的晒谷坪上,围着叮叮糖站了一圈,手里拿着废塑料、旧拖鞋、鸡毛、鸭毛、鸡肾皮子、牙膏壳子五花八门,一双双急切小眼睛紧紧的盯着那板子糖,垂涎欲滴。
糖大叔一边估摸着小伙伴手里的废旧物的价值,一边应付他们的讨价还价,不慌不忙的一小块一小块的把糖敲下来。
“多点儿,多点儿,哎呀才这么点呀!太少了啦!老板小气!”小伙伴嘟着小嘴抱怨着。
“已经很多啦!你看这么大的一块呢!很甜的!好啦!好啦!再加你一点啦!”
说着又“叮叮叮”轻轻的敲下一条丝来,“不能再多啦!”
小伙伴只好沮丧的接过糖块,走到一边美美的吃着,看着还在咽着口水的同伴得意的傻笑了。
猫儿递给糖大叔一些旧塑料和一个鸡肾皮子,紧盯着糖大叔“叮叮叮”的敲下一块,然后又敲了一块小的。
“哎呀!这么少啊!你看我好多东西呢!鸡肾皮子就值好多糖啦!加多点!加多点儿!”猫儿赶紧说道。这是套路,妈妈教的,一定要对卖糖的大叔说“加多点儿”,果然,糖大叔“叮叮叮”的敲下一条粗粗的糖丝来。
“已经加很多啦!加了很多啦!不能再加啦!要亏了老本啦!”糖大叔说的小伙伴们都笑了。猫儿抓着糖块看了看糖大叔的那板子糖,转过头开心的对着莲儿她俩说道:
“小红、莲儿,快点儿,我们一起吃!”
“嗯,猫儿你不能自己先吃了哦!等我们一起!”
猫儿终是经受不住诱惑先咬了起来。换来的糖特别的甜,还有一种奇特的香味,让人吃了欲罢不能,舔着香甜的手指头都恨不能咬下一口。猫儿一边吃着一边佩服着糖大叔,那一小板子糖仿佛永远也敲不完,总是“叮叮叮”不停的在敲打着,那声音跟猫挠似的回响在他心里。
“猫儿,你吃完啦!”莲儿和小红笑嘻嘻的走来。
“没吃完,你看,还有点儿,嘿嘿,太好吃啦!”猫儿高兴的咬了一口。莲儿“嘻嘻”笑着和小红一起小口小口的细细品尝。脸上全是满足的笑容。
猫儿吃着舔了舔手指,轻轻的用手肘碰了碰莲儿。
“莲儿,好吃吧!”
“嗯、、、、、、”莲儿话还没说完,就听“卟噗”的一声轻响,手里的糖掉到地上,她急忙弯腰捡起那小块糖,拍着、鼓足了气用力的吹着粘在糖块上的泥沙,那细小的泥沙粘在上面怎么也下不来。莲儿急的变了脸色,嘴一扁“哇”的大哭起来。
“坏蛋猫儿,糖脏了,不能吃了,坏猫儿!”莲儿满腔的委曲。
猫儿傻眼了,一时没了主意,慌忙把手里的糖递了过去,安慰着:“莲儿,别哭了,我的给你吃!”
“莲儿,别哭了,猫儿不是故意的,我的也给你吃!”小红见莲儿哭的伤心也连忙把手里的糖递给她。
“我不要,我不要,你们都吃过了,我才不要!呜呜,坏猫儿,坏猫儿就是故意的!呜、、、”莲儿哭得更伤心了。
猫儿咬咬牙说:“莲儿别哭,你等一会儿,我再回家拿点东西来换。”猫儿飞快的朝家里跑去。
“坏猫儿,骗人!你的东西都换光了,没有了,哇、、、”莲儿哭个不停。
“莲儿不哭,我们等猫儿再来换糖、、、”小红轻声的哄着她。
猫儿一路急速的奔跑回家,心里的想着,家里还有什么可以换糖呢?鸭毛早没了,旧塑料拖鞋也换来吃了,废塑料袋子、鸡肾皮子刚换了下肚、、、、、、猫儿快速的穿过院门,冲进厨房,希望灶头上有被忘记的鸡肾皮子,哪怕半个也好!可惜影儿也没一个。他的眼睛四处的瞄着,看到了牙膏筒,里面有一根快用完的牙膏。“嘿嘿,这个值很多糖!”猫儿心里想着,提起牙膏看了看,里面还的一点儿,他想了想,不管了,在每支牙刷上都挤了点儿,又拿过一只碗,把剩下牙膏用力的全挤到碗里,抓着牙膏壳子飞快的蹿出家门。
远远的看见还在小声抽泣的莲儿,他挥舞着手大声的喊道:“莲儿,你看这是什么?”
猫儿跑到莲儿身边,气喘吁吁的道:“别哭了,莲儿,你看牙膏壳子,铝的可以换很多的糖!”莲儿不哭了,眼里满含着泪水看着牙膏壳子没有说话,她也知道一个铝制的牙膏壳子能换许多糖。
猫儿很快的换了糖回来。
“莲儿,给你糖,吃吧,很甜的!”猫儿咽着口水把刚换来的糖递给她。脸上挂着泪珠的莲儿,接过糖终于破涕为笑了。
“哼,坏猫儿,不给你吃!小红我们一起吃。”莲儿分了糖给小红,两人嘻嘻笑着故意不理猫儿。
“呵呵,我吃好多啦!都不吃了!”猫儿讪讪笑着看莲儿和小红分了糖,假装大方。
小伙伴们吃了糖,舔着手指头,在晒谷坪上到处追逐蜻蜓、蝴蝶,寻找草丛里的蚱蜢,抓了撕开来放地上引诱着蚂蚁。观察着成群结队的蚂蚁慢慢的把食物抬回家,一路跟踪着蚂蚁进入洞穴,然后对准蚂蚁的窝来上一泡、、、“哈哈”笑着换个地儿继续祸害。
半下午时分,猫儿哼哼叽叽的往家里走。到了院门前,有点儿心虚,东张西望的四处打量着,心想妈妈最好没在家里。他轻手轻脚的走到院子门边,探头往门里头瞄了两眼。
“猫儿你给我进来!”妈妈在家里大声叫道。
“完了!”猫儿心想。他低下头,不情不愿的走进门去。
“猫儿,你怎么把牙膏弄得到处都是,牙膏壳呢?还能用好多天呢,你就给挤光了!”妈妈大声的质问猫儿。
“不是我,我没弄。”猫儿低着头弱弱的说,转动着小眼睛到处瞄来瞄去。
“还说没弄,不是你是谁?下午有卖糖来以为我不知道。”妈妈一把抓过猫儿,揪住他耳朵“啪啪啪”一顿胖揍。
“说,你把牙膏壳弄哪去了!”
“换糖吃了。”猫儿“哇哇”哭着说。
“什么?灶上有个鸡肾壳子,柴火堆那的废塑料你也拿了,还不够你吃,要吃饱吗?”妈妈大怒不已。
“没有,我不小心把莲儿的糖弄掉了,我赔她才拿的。”猫儿委曲的哭诉道。
“哼,看你还敢撒谎!晚上不准吃饭!”妈妈说着放开猫儿,提提他的裤子又拉拉他的衣服,忙她的事去了。
猫儿哭了一阵,擦擦眼泪在院子里的台阶上坐下,耷拉着脑袋低头看着地上忙忙碌碌正在搬家的蚂蚁,他捡了块小石子放在蚂蚁前进的路上逗弄它们。
“猫儿,猫儿、、、”莲儿悄悄躲在院门外轻声的叫着,“猫儿,你出来一下。”
猫儿扭头看见莲儿,抬手擦了擦脸,又往屋里瞧了瞧,没看见妈妈。他来到院门边问道:“莲儿,做什么?”
“猫儿,你出来!”莲儿招着手。
猫儿走到她身边看着她,莲儿笑眯眯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塞到他手里。
“猫儿,你妈妈打你啦!”
“没事,不疼。”猫儿梗着脖子说,“莲儿你怎么有糖果?”
“嘻嘻,猫儿,你吃。”莲儿说。
“我不吃,莲儿你自己吃吧,我下午吃好了。”猫儿说着递还给她。
“猫儿,你吃,我还有,你看!”说完莲儿从口袋里面又掏了一颗糖果出来。“我们一起吃,嘻嘻!”
“呵呵,好,我们一起吃。”猫儿剥开糖果塞嘴里,咧着嘴对着莲儿笑了。
“嗯!”莲儿看猫儿吃了糖,双眼笑成了月牙儿,她也剥开了糖果。
“猫儿,你妈怎么打你了呀?”莲儿吃着糖果又问道。
“都说了不疼啦!还问。”猫儿不爽了。“哼,我都听见了,你拿了牙膏壳换糖吃!哭那么大声全村都听见了!”莲儿歪着小脑袋看着猫。
“哼,小孩哪有不哭的,再说,下午你哭得比我还要大声呢!”说完猫儿就看见莲儿正一脸不善的瞪他,他拔腿就跑。
“死猫儿!”莲儿气得跳脚,追打着猫儿,“猫儿你别跑,站住,我要揍你!”
“呵呵,不跑是傻子,啦、啦、啦、、、”猫儿吐吐小舌头,“莲儿追到让你揍!”
“臭猫儿,讨厌的猫儿,我跑不动啦!你站住。”莲儿跑了一圈气呼呼的停下来,双手插腰,瞪着他。
“你不打我就停下。”猫儿绕着莲儿一圈圈的跑。
“好啦!好啦!我不揍你啦!”莲儿答应着心里在想:“哼,坏蛋猫儿,等你停下看我不揍你!”
“好,说话要算数。”猫儿停在莲儿身边。
莲儿轻拍了猫儿几下,“咯咯咯”的笑了,“揍死你个臭猫儿,大坏蛋!咯咯咯、、、、、”
“莲儿你赖皮,说好不打我的。”猫儿委曲道。
“咯咯咯、、、猫儿大傻瓜,被我骗啦!”莲儿像只打了胜战的小母鸡得意非凡,猫儿瞪着她,一脸的不服气。
两小孩跑得累了,坐在院门前的台阶上,猫儿家的小白狗爬在他脚边上,两人边逗弄小白狗,边叽叽喳喳的聊着天。
太阳下山了,有些人家的屋顶升起了炊烟。
“猫儿,天要黑了,我要回家啦。”莲儿说着爬起来站直了身子。
“哦!莲儿,明天再来玩。”猫儿也爬了起来说。
“嗯!咯咯、、”莲儿手背半遮掩着小嘴儿,一边轻笑着答应一边转身向田间的小路走去。
猫儿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跑远了,风里传来得意的轻笑声。
孩子的快乐就是简简单单的一颗糖。
不久之后,莲儿搬去了丘厝。时间荏苒,再次相见已经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