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铲屎官

  第一次听到女儿称呼它叫“她的小妹妹时”,我一笑,女儿也笑了,说爸爸你笑啥。我笑着对女儿说我没笑,是不是你想要一个小弟弟小妹妹啊?女儿嘟着嘴生气着说道“爸爸你好坏嘛,你乱说,你现在还在笑呢,你明明知道我说什么?妈妈天天不是说你多了一个小女儿嘛,你的小女儿自是我妹妹喽,更何况她那么小,而且一岁都不到?难道不是我的小妹妹嘛”。女儿说的小女儿是家里养的一只猫,我们一家人最早把它取名“喵喵”,后来叫着叫着就变成了“喵喵宝”,叫到后来妻就说它是“我的小女儿”了,这个时候它已经来家里四个多月了,喵喵宝是我从新江湾湿地里面捡回来的流浪猫。

    那是一个暴雨后的下午,女儿在家里写暑假作业,雨后的湿润空气暂时赶走了闷热感,妻说我们去新江湾湿地逛一下吧,那边刚下雨应该很凉爽。雨后的湿地上的草沾满了雨水,赤脚穿着拖鞋走过去感觉湿湿痒痒的,很是惬意。太阳透过茂密的树叶照下星星点点的阳光,但不会很热。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和青草混着成的特有气息,甚是好闻,此时的湿地异常幽静,有几只被雨水刚洗好澡的鸟儿欢快的叫着,路边的生态河道只有几个钓鱼的大叔。下午的天空甚是蔚蓝,河面平静的印上了天上的浮云,岸边的杨柳的倒影给人有锦上添花的静怡感,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微风吹过水面扑面而来阵阵凉爽,舒服极了,三伏天给人带来的暑气顿觉不在,人都不禁醉了……

        喵喵宝就是这样被我发现的。妻站在河边用手机拍雨后的天空,我沿着河边的草地缓缓往前走,突然发现不远处从草丛里晃动了一下,接着从草丛里爬出来一只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因为近视的关系,我走上前去想看个仔细,原来是一只很可怜的小猫,刚淋过雨的关系,身上湿漉漉的,白黄相间的毛乱糟糟的,此刻它努力的抖动身上粘着的几片树叶,可能是营养不良的关系,背上一片叶子抖了好几次没有抖掉,我看它辛苦便帮它拿掉了,再一次仔细看了看它,它一点不好看,又很瘦不是那种招人喜欢的品种猫,但是眼神很有精神,透露着灵气。我对它说“喵喵你是不是和妈妈走散了呀”它仿佛听的懂似的对我喵喵喵喵的叫,让人心生怜惜。我突然想到母亲家因为在一楼的关系,一直想养一只猫来抓老鼠。便扭头对妻说你来、你来,这里有一只小猫,居然不怕我,还能和我说话。妻说前面看到一只气势汹汹的大狗跑过去,可能是吓到它了,它才出来的。我看了看它说道“我妈那边想养一只抓老鼠的猫,要不我们收养它吧”妻走近看了看它,嫌弃的说“你看它那么脏,说不准身上有什么病菌,你带它回去的话就不要进门了,更何况那么小怎么抓老鼠,猫以后可以去宠物店买”虽然妻说的有点道理,但我心里还是觉得它很可怜。对妻说宠物医院的猫都是吃猫粮的,不会抓老鼠。它又对着我喵喵喵喵的叫着,仿佛听得懂我说的话,我对妻说要不这样,我们往前面走几步,然后我再叫它,它要是听得懂我说什么?愿意跟我们回家,我们就带它回去?妻一时反驳不了我,笑着说怎么可能,它要是真的这样,说明和你有缘,我就同意带它回去。

    我们往前走了几步,和它隔着三米左右的距离,我盯着它轻轻的说“喵喵呀,你要是听得懂我说什么呢,你就认真一些哦,我现在是想带你回去的,还和人打了赌哦,如果你也想我带你回家的话,我叫你了你要向我走来哦”我对着连续叫了它几声喵喵过来,它没有睬我,转过头继续舔着身上的被雨水打湿的毛。妻说你看吧,它怎么可能会知道你说什么呢,我们走吧我还要拍照呢,我有点失落,生气的对它大声说道喵喵我走了,你来不来!扭头转身才走了两步,我听到背后发出“喵喵喵喵的叫声,一回头看到它居然真的蹒跚的向我走了过来,我内心一喜,急忙冲上去说喵喵、喵喵快点,快点过来,它这时更像是听懂了我说什么是的,它实在是太虚弱了,摇摇晃晃的迈着步子向我走来,我连忙和妻说了句“我赢了,我要带它回去了哦!快步上前把它抱了起来……

    喵喵带回到家后,之前的喜悦没过多久就被现实打败了,女儿倒是异常开心。妻开始抱怨我不该带它回来,因为野外流浪的关系,它身上长满了跳蚤,以至于我们都不敢接近它,把它关在刚买的笼子里。它大概不喜欢笼子,向着外面一直的叫,身上的跳蚤却反而异常兴奋,知道自己换了新家,再也不会淋雨一样,跳动着在喵喵的身上狂欢着,从它的尾巴跳到脸上,又从脸上跳到腹部,喵喵可能是跳蚤跳动身上不舒服,叫的声音更大了些,叫声像是把它身上所有的跳蚤午休都打扰了,就看到它们黑压压,一片片的在它的身体上跳来跳去,以示抗议;我找了一根棒子,试着能不能把跳蚤给弄下来,或者弄死两只也好,跳蚤此时像是沾了主人的灵气一般,它们发觉了我要比瘦骨嶙峋的喵喵油水要大得多,可能更能合他们胃口,愈加活跃起来,欢快的跳着,以至把我伸过去的棒子当作跳板似的,向我尝试着靠拢.....吓得我连忙丢掉了好不容易找到的棒子,但还是不舍离去,隔着笼子看着它。

      这时我才第一次仔细的看了它,淋了雨的毛已经干了,一坨坨的堆在一起,眼角下两颗眼屎黏在那里,可能它妈妈好久没有帮它清理了,又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关系,它都没有我的手大,透过皮毛下面都可以看到它一根根肋骨,更重要的是因为它太小了,可能都没有断奶,宠物医院的人说不能马上做驱虫,而且劝我们不要抱有太多希望,说它这个时候需要母猫照顾的,当前考虑的是它能不能活下去,你们回去后看它吃不吃东西,如果肯吃食就是你们运气好,如果不吃那就危险了,等三个月后再来做驱虫。

    女儿和妻商量着,说她一直都想养一只猫猫或者狗狗,要不先养两天试试,她还兴奋的找来了一个小碗,又倒了自己的牛奶给它喝,可能因为刚在宠物医院做了检查,它看上去比下午还要虚弱,牛奶也不喝,妻焦虑的说喵喵你喝牛奶啊,你喝了就会长大啊,或许是它对新环境害怕,又可能是妻焦虑的情绪让它产生了恐惧,蜷缩在笼子的角落里,渐渐的我发现它的眼神好像没有刚开始见到时那么精神了……

      睡觉之前它都蜷缩在角落里,不肯出来,我买了猫奶糕又换了水给它,它还是不吃不喝,女儿倒是很开心不停的在逗着它,和它说话,我心里开始忧郁起来,妻也感伤的说如果明天早上起来它再不吃东西,就让我送它回去,这或许对它也好,或许猫妈妈在,它还能吃东西,还能活下去……

      因为跳蚤的关系,晚上把它关在了笼子里。整个晚上我都担心它怎么样了,又或许是前面跳蚤的惊恐画面太过于强烈,一晚上睡的迷迷糊糊。第二天早上起来一起来我就去看它,它比刚来的时候精神好点了,但还是很虚弱。我把它从笼子里放了出来,然后去刷牙洗脸,心里在矛盾着送它走还是留下来。忽然女儿在房间里叫起来“爸爸你厕所没关门吗?怎么那么臭!”我顺着臭味跑出去一看,原来是它在笼子里面拉了粑粑,猫屎真的好臭......我看着它拉在笼子里的猫屎,和猫粮一起买的新笼子,才一晚上就变成了这样,突然有种嫌弃,已经没有刚开始接回来的那种喜悦了,妻也开始抱怨起来说不让你带回来你不听,让我吃好早饭就送它回去。

    没想到我在换衣服打算出门的时候,女儿突然跑过来开心的对我说“爸爸、爸爸,我看到喵喵在吃东西了”我和妻急忙跑过去看它,它在吃猫奶糕,虽然看上去咬起来很费力,但还是在吃,小小的猫奶糕被它咬成一片片在地板上,然后再一片片的吃。我们一家人躲在厨房里,透过门缝看着它,生怕打扰了它吃东西。然后悄悄的走回房间,回到房间后我和妻说要么等它吃好再送它回去吧。它看来是又累又饿,吃了猫奶糕喝了水,没有再进笼子,跑到沙发上睡着了……

    此时女儿悄悄对我说爸爸要不还是把它留下来吧,我心里一喜,对女儿说“昨晚答应了你妈送它回去,要么你去说和她说。过了一会女儿兴冲冲的跑过来说爸爸快点快点,妈妈让你赶快换衣服下楼去,我心头一紧,说是不是不同意养,脑子里还在想怎么去说服妻,或者暂时先送到我妈那边......妻这时走过来笑着说“笼子看来它是不会住了,你还不去买点猫砂什么的?我心里一动,但还是问了一句“那还要送它回去吗?”女儿急忙说“妈妈说医生讲既然吃了东西,应该就没问题,但还是要观察两天看它能不能适应,等你买好猫砂就是铲屎官啦”这时睡在沙发上的喵喵也醒了,它好像也听懂了是的,睁大了一双灵气的眼睛,对着我“喵喵喵喵的叫着,像是在说恭喜恭喜,恭喜你是我的铲屎官......

      猫咪会给人一种高傲的感觉,小时候对它远没有对狗狗喜爱。直到喵喵进了家门后,慢慢的才改变这个想法,或许像是长大后结了婚,有了孩子,才能体会年幼时自己的任性与荒唐,那些年少轻狂带给父母的不易......喵喵来家的这半年多来,养它倒真的如同家中多了一个孩子,连妻对它也越来越喜爱起来。喵喵虽然口上虽不能言,心却似懂非懂,一会装傻卖萌、一会温顺黏人、一会聪俐顽皮,时间久了宠爱它自然就多了些。就连妻惊讶的说,我们对它那么好,真像是多了一个小女儿一般,当心你的大女儿吃醋哦。女儿对它也是一如我们的喜爱。

      喵喵是顽皮的。

      过了些日子,它熟悉了家里的环境后,渐渐地活泼起来。一会在家里乱跑,又会上蹿下跳,有时我们从它面前走过去,它也会一下子扑过去抓住我的裤脚,像是抓住老鼠一般,你一训哧它不该那么做,它又一溜烟的逃走了,等你以为它会乖一会,没想到走了几步,它又会在角落里向你偷袭……像是个顽皮的孩子。渐渐地我们都抢着逗它,看到它这个样子,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然后笑着对它叫着“喵喵,看我不打死你”,然后追寻躲起来的它,直到它力歇了不想动了,才停下来。后来我在网上买了些逗猫玩具,每次晚饭后,女儿抖动着彩色羽毛的逗猫棒,它一会跳起来抢,一会扑过去咬,像是在抓蝴蝶老鼠一般,我和妻坐在旁边看他们,感受着喵喵带来的欢乐,笑嘻嘻的时间一会就过去了。

    喵喵又是粘人的。

    每次下班才进门,不管它是在阳台上晒太阳,还是躲在不知什么地方睡觉,一旦听到我的声音它都马上跑出来,在不远处看着我换拖鞋进门。我走进来后,它又冲过来用头蹭你的腿,接着四脚朝天的翻过肚皮来,等你去撸撸它,或是在一家人坐下来准备吃饭时,它跳上你的椅子静静的看着你,什么也不说,非要你给它重新加满了猫粮才肯下去,有时跳下椅子你屁股还没坐热,它又冲过来看着你,直到你给它又加了小鱼干才肯走开,仿佛告诉我们,它也是家庭的成员之一。还有次它做了“错事”,玩耍咬我的力气大了些,我当时暴怒后训哧了它,它不知逃在什么角落里,好一会没有出来,后面我睡午觉时还没睡着,突然感觉脸庞边什么东西热乎乎的,我想可能是它,我装的生气不理它,偷偷的睁开眼睛,发现它像招财猫一样的姿势坐在床头柜上,也偷偷的眯着眼睛看我,我装作什么不知道,又闭上眼睛,再眯着眼睛看过去,发现它闭上了眼睛,等我睁大眼睛时,它又睁开了眼睛看我......

    我家的喵喵是灵性的。

    就这样,它慢慢长大了,也长胖了。做了驱虫,那些恼人的跳蚤早已不在,宠物医院的医生也很惊喜,说我们怎么帮它养的那么好。它正式成为我家中的成员,装傻卖萌换来了为所欲为的权利,睡觉时必要钻进被窝才罢休,你要是不让它进,它就跳上被子瞪着眼睛看你,向你宣誓主权!每到睡觉时间,它就在床下贼头贼脑的看,只需娴熟的拉开被子的一角,它便熟门熟路的钻进去。有次睡觉时感到脚有些冰,看到它毛茸茸的样子时,我突然灵光一现,果不其然它身上热乎乎的,我感觉它已经睡着啦,用把它慢慢地用脚从怀里移到了脚部,准备好好感受一下“天然暖脚宝”,我刚正沉浸在“小棉袄”的幸福中,它突然醒了!可能我的脚实在太冰,或许是熟睡中把我的脚当成了一只小鱼干,又可能是我的臭脚比鱼干的味道更诱惑它,或者我臭脚丫子也会散发鱼腥味。以至于它猛然惊醒,抱着我的脚背就是一顿狂啃,还在我的脚背上留下了它的口水......渐渐的家里没有多出“天然暖脚宝”,倒是有了一个“天然闹钟”,每天六点半一过,它就想起了自己的早餐不在被子外面,而是很近很近......更有意思的是每当我早上醒来上厕所时,因为猫砂盆也在卫生间的缘故,它也会摇着尾巴走进卫生间,趴在自己的“马桶”上与我“俩俩相望”,有次它发现我上厕所有点臭,它要和我比赛是的,仿佛是证明臭味那是它粑粑的专属,害得我败下阵捂着鼻子落荒而逃,等我拿着妻的香水过来准备喷时,发现它摇着高傲竖起的尾巴从我面前慢慢走去......渐渐的我有了家里专属的“陪厕服务”,每天一起和我上厕所,然后俩俩相望,再坐在一边看我怎么帮它铲屎,怎么铲进马桶里,最后跳上面盆台上,和我一起看着马桶里彼此的混合物呼啸而下......

      然而,我的喵喵去年被我弄丢了。

      那是去年12月初的一个晚上,吃好晚饭后突然想起我有个快递没拿,便打算下楼去拿快递,打开房门的那一霎那,它也探出小脑袋往外面走廊上看,我就和它说走吧一起去拿快递,妻和女儿异口同声的说道外面黑不要把它弄丢了,我说没事很近的,便把它晒进羽绒服贴胸藏着......可能是快递柜打开时清脆的声音吸引了它,又或许是旁边突然停下来骑着电动车的快递小哥吓到了它,又可能是路边邻居遛狗一阵气势汹汹狗叫声……它从我的怀里一窜,一跳,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深夜里了……

      我顿时心里一下子乱了套,叫着“喵喵,喵喵,试图着召唤它,它一开始还在回应着我,接着不远处停下来一部车子,发动机发出“轰轰轰轰”的声音后,我就再也听不到它的声音了……我打开了手机照明,在快递柜旁边搜寻着,没有看见喵喵,又一个个的爬在车子下面叫它,也不见。心里便有些丢失的预感。妻这时打电话来问拿个快递怎么那么久,我说喵喵跑丢了......她慌慌忙忙地跑下楼来和我一起寻找,后来女儿和母亲也都来找,但还是没有找到。大家都很焦虑,像是家里孩子走失了一样,它也早就是家里的一份子了。连不怎么支持养它母亲也不停的说:“养了那么久,那么小养到那么大.....”母亲看我很失落,接着说“猫认识回家的路的,说不准已经回去了呢?你们早点回去等它吧。妻也说“猫有九条命呢,它那么小都长那么大不会有事的,女儿说“爸爸小区里面有好几处野猫的窝,喵喵会不会去找它朋友去了.......这使我心里还有一丝希望,是啊,它兴许找回去了,在家门口等我呢,兴许会去小区的野猫聚集地暂避......

      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我们也绕着小区找了一圈又一圈,引来了物业里巡逻的保安,也给那几处野猫聚集地带来了一阵骚动,仿佛我们几个要进它们的窝避雨是的。可是雨还是在下,上海的阴冷在穿堂风的帮助下愈发的凸显出来,寒风仿佛是自带着穿透力,一点点一丝丝的,把心里仅剩的最后焦躁也带走了,我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保安早已躲进了门卫室,野猫也寂静下来。小区里已然看不到路人,居民楼里大多都熄了灯。我心里非常难过,因为我的一时任性带它下楼,它胆子那么小,记得有次去公园带它一起,它也是躲在包里面探头张望不敢出来。想到了它的胆小无助,更让我感到自责,想到这个天气那么冷又在下雨,它怎么办?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它了,它早已是我的朋友,我的家人,心中不免一阵失落。

      睡在床上整个晚上我都在想着它是不是回来了已经,以至于听到一丝声音都去开门,我还以为我的喵喵能自己回来呢?但是我的喵喵真的走丢了,我是看着它走丢的,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是我的一时任性让它没有了家。如果它找回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有多惊喜,可是它没有,整个晚上都没有......母亲说实在不行,去再捉一只猫回来养,我说不养了,再养吧,万一丢了什么的,终究是太痛苦,可是不养吧,又忘不了自己那只“喵喵”,那么小的时候带它回来,长到那么大。早上上厕所时看到空荡荡的猫砂盆,心里不免又是一阵失落。

    雨已经停了,天上的浮云渐渐的清晰起来,旭日缓缓升起,映的初云红灿灿的甚是好看。要是往日我早已迫不及待去森林公园晨跑了,可是今天......走在去寻找它的路上,看着昨天带它出来的路,白天的路面比昨晚要清楚多了,脑海里想到昨晚就带它从这边走过,并亲手把它弄丢了,心里不免又是一阵自责;想到当初那么小到家里,不顾一切的留下它,现在长那么大了,心里又是一阵难过;想到宠物医院医生说的那些话,想到它可以那么坚强的成长,心里又是一阵欣慰;想到每一次女儿兴奋的跑过来和我说“爸爸、爸爸,喵喵刚才干嘛了,喵喵刚才又做了什么时,心里又是一阵欢喜;想到它可能在什么地方等我去找它,心里又是一阵无助;想到以后或许它可能会和小区里的流浪猫一起生活,他们会不会欺负它,心里不免又是一阵忧虑;想到昨天就是在这里,这这个快递柜前,这里曾经我兴冲冲的拿回去它的食物、猫砂、玩具......这几个月的陪伴在脑海里又走了一遭,站在快递柜前的我不由的痴立在那里......

    “军军、军军,母亲急促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叫醒,我扭头一看,原来是昨晚约好在快递柜碰头,一起早起去找喵喵,母亲来了。母亲喜悦的和我说“因为听说猫咪冬天怕冷会躲在汽车下面,担心早上车子发动后让它再次受到惊吓,恐怕很难再找到它,没想到刚才经过物业门口时,听到物业的二楼像是有猫叫声,可能不熟悉母亲的声音,母亲过去叫它没有回应,便急忙来找我去看一看”我急忙往物业那边跑去,是啊,物业和快递柜只隔了一栋楼,而且喵喵会爬高,我咋那么笨,怎么昨晚没想到......

    到了物业楼下,果不其然我叫了两声喵喵后,便传来了它的回应,物业二楼有个阳台,阳台又被围沿挡住了,我看不到它,但我确定就是它。我爬到物业二楼,透着走廊的玻璃看过去,果然是它,它和我第一次见到时一样湿漉漉的,费力的向我叫着,因为实在太高的关系,它跳起来伸长了爪子来试图让我抓住,我连忙打开玻璃窗跳了下去,刚一落地就感到腿上扑过来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我的眼睛顿时就湿润了……

    回来后妻带它去洗了个澡,睡前照旧躺到床上,等我们撩开被子让它钻进去,早上不免又是准点的天然闹钟抱着我脚背一阵狂啃,上厕所的时候,我看着猫砂盆里的它,它也静静的看着我,我不禁哼起了那首抖音上很红的《红色高跟鞋》

“该怎么去形容你最贴切

拿什么跟你作比较才算特别

对你的感觉 强烈

却又不太了解 只凭直觉

你像窝在被子里的舒服

却又像风 捉摸不住

像手腕上散发的香水味

..........   

红色高跟鞋

蔡健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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