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徐婉(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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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徐婉(3)

七、

看了圈通讯录的名单,徐婉思忖打给别人,要说什么呢?要告诉ta我被性侵了吗?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要怎么说,哎呀。

“我应该给丹丹回个电话吧,可是万一哭出来了怎么办?”一想到打电话的场景,徐婉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她用手腕抹去眼泪,她拨通了电话又迅速挂掉。良久,在键盘打上几个字,“睡过头了,我很好。没事。”末了,她还补上一个笑脸,发送给了丹丹。

这时,徐婉又躺在床上了。虽然她是安静的(朋友们的一贯看法),但她知道她想很多。小学时在学校图书馆借了一本《存在与虚无》,这是法国思想国萨特的著作,虽然看不懂,但徐婉被这些艰涩语言以及背后的哲学征服了,从此她开始阅读尼采、康德、笛卡尔、柏拉图等的书籍。这样的习惯直到大学时才终止,由于长时间学业以及勤工俭学。徐婉没有大块时间阅读了,她开始学习速成类的知识,比如时间管理、比如社群运营,比如新媒体写作,徐婉开启了新的灯塔,她像一块海绵,疯狂汲取外界宣扬的“有用”知识,她相信学习的功利主义能帮助她找到好工作。

估计她也没有想到,在孤独无助的场景下,她没有用鸡汤给自己打气,而是回忆起童年看哲学书的画面。一次是初三考试前夕,她回到家,掏出书包里的《康德》,用手电筒照耀铅字。扉页上赫然写着:“世界上有两件东西能震撼人们的心灵:一件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标准;另一件是我们头顶上灿烂的星空。”四周是蛙鸣,四周是寂静的,月光自天上穿透云雾、照进徐婉房间的窗户,月光在流淌,隔了遥远遥远光年外的星星,在那一刻迸射新光彩。徐婉被征服了,她感受到心底有一股热流,她哭了……

这是莫名、无以言状的激动,这样的感动,徐婉很久没有了。现在她开始烦恼,人如何面对挫折。然而,她无法避免想起事发那晚,如果不去丹丹的生日会,如果不去ktv,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人即地狱……他人即地狱……”她嘴巴蠕动着,重复萨特的话。徐婉觉得头很疼,这天是周六。她沉思片刻,打算去室外缓解焦虑。

八、

她迅速地下楼,已经离开出租房50米了,忽然念起是不是没锁门。于是,她回头走了几步,又想到应该是关了。然后继续远离居住的地方,没有目的地走。人在面临巨大不堪的时候,总是会怀疑自己的记性,如果什么都不记得了倒也好,她边走边想。

徐婉觉得城市是一张网,所有人如鱼一样被包在里面。有些人可以在里面跳来跳去,他们灵活多变,不害怕束缚,是最活跃的小鱼怪;而有人瞅着网最阴暗、孤独的角落,伺机而动,他们丑陋却往往获得丰厚的“美味”;而更多的人,他们被网黏住了,只能偶尔动弹,他们中间不是精神错乱,就是麻木得高挂在渔网。徐婉觉得自己就是一条被框住的鱼,她没有方向,也没了未来。

她想起大学时,曾参加“农学社”的组织,这是一个生环学长发起的社团,那时她报名参加,去他们在农村的实践基地做了两个月的“体验官”。所谓“体验官”,就是施施肥、浇浇水,像个农民一样。

听说这个“农学社”现在还在,只不过改名为“快乐农场”,而那个学长毕业后全身心经营该项目。

沉思片刻,徐婉拨通了大学学长杨冬电话,“你们农场最近忙吗?”

“徐婉啊,你好久没联系我了!”对面的男人表现得很激动。

“是啊,这不打给你了吗?”徐婉苦笑到,杨冬就是一个说话有时带怪腔的人。

“哎,农场么也就这样,毕竟新时代农民不是那么好当的。你呢,你最近在干啥?”杨冬活动了一下脖子,好奇地问道。

“我,我能去你的农场吗?”徐婉说得很轻。

“嗯?来我这里?”杨冬听得不真切,问了一遍。

“我是说我能去农场干活吗?”徐婉这想法以前就有了,大学毕业那会她就想要田园生活。彼时网络上的李小七还没有火,但徐婉早关注了,她喜欢李小七在农村的日子,她也想“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现今,李小七已凭古风美食视频虏获了世界各地的粉丝……徐婉也想去农村种菜,倒不是因为视频风口,以前她热爱田园,现今她想要能够掌控自己的生活。不过,这是逃避这世界、缩回封闭圈子吗?徐婉恍惚着。

“好啊,不过你是来玩玩还是怎么?”杨冬觉得徐婉有点怪怪的,以前她不会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

“……可能会很久,我会辞了工作过来的。”说完,徐婉抿着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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