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巴匠与教授】随笔第18篇

              初出事故

  我们搭好第一个开间的平台和脚手架，工期表上涂抹了五个红色的园圈。

  第六天，八位穿着整齐的铁路工装的穆桂英们终于粉墨登场。

  罗师傅领着她们的队长在空中的平台上讲了安全使用脚手架的要点，问队长还有没有其他要求。

  女队长向女队友发出“上来”的手势。

  队友们系好安全带，拿着铁刷、沙布和干毛刷，按照队长的分工，分散在跨度24米的两层脚手架上。她们毫无畏惧一丝不苟地工作着。

  我和师弟在第四间的屋架上舖设着钢管，忍不住的向女瓦工师傅们的脚手架上望去。

  我说，接受过组织纪律训练的人比咱们游兵散勇强多了。

  师弟说，我过去给她们讲讲荤段子，看她们笑不笑？

  我立刻严肃的对师弟说，胡闹，咱们离地面七、八米高，万一你的忽悠把她们分了神，你不怕出安全事故，师傅会骂你的！

  我俩又偷偷地评论了一通后，感觉无聊就继续搭我们架子。

  周而复始地干了二十多天。中间因为机务段维护工作需要调整埸地，建筑段只提供两套架子的材料，诸多没想到的因素让我们被迫休息。

  我们要去拆除女工们刷完油漆的工作面的架子，再把脚手架材料在空中传递到另一需要搭架的空间。

  女工们和机修工人师付在地上仰着臉观看我们四个人在屋架上的惊心动迫地表演。

  他们有人看的目瞪口呆。有人替我们暗暗的揪了一把汗。有人树起大拇指称赞我们的勇气，有人婉惜的议论着，“这俩是谁家的孩子，干嘛干这要命的活！”

  几经周折终于全部完成了。

  机务段、建筑段、女师傅和我们共同对油漆成品走马观花地进行着验收。脚手架上建筑段的技术人员已在拆除架子前对油好的屋架、剪刀撑等仔细地检查过。

  机务段、建筑段都是信阳铁路分局管辖的兄弟单位。他们相互信任。

  验收的过程必须要有。

走过场的过程中有人发現了几个漏刷油漆的点。

  刷新油漆的红丹颜色是铁红色的。

  漏刷的几个点是暗淡的铁锈色。

  我师兄弟俩在人群外小声地幸灾乐祸的滴沽：“咱俩谁都不上，看她们谁敢逞英雄？”

  他们都面面相觑。喧嚣的人群顿时静悄悄。

  两个段上的领导把师父叫到一旁，笑容可掬的恳求着。

  师父指着我俩对我俩下达指令。

  我俩无可奈何地绑上安全带。

  众人高兴地把高梯抬到临近油漆漏点的屋架旁边。

  师弟抢先爬上屋架……完成了一个。

  我也效法他的行动上了另一檔屋架。平时有脚手板撑胆就把安全带的长绳缠在身上，方便抬料、递料。这会儿不由自主地把安全扣扣在屋架的吊杆上。

  屋架离漏点在三米远的地方。

  我颤抖着向漏点走去，刚刚弯腰伸手补刷油漆，木撑断了。我被安全带的长绳吊在空中。

  我在空中盘旋转悠，脑海中浮现出求生欲望，在晃动中抓住了一个油壶，心里想有救了，油壶脱离了机车随我一起晃当。

  师父和罗伯紧紧地握着梯子。

  师弟飞速地爬上梯子，伸出右手抓住了我的安全带，我的转悠慢慢地停止，他拉着我的腿护着我站上木梯。我的脸色变了，心 脏跳动加速。

  师弟下一步梯解开安全带，托着我的小腿缓缓地爬下木梯。

  我瘫坐在凉冷的水泥地面上，望着悬在空中的被我踩断的撑子在晃动。

  我的双腿不知道什么时候打起了哆嗦、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