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4-09

                              《小日子》

                            第一章  留宿同学家

      还记得那是一九九九年上初中的时候，期末考试完毕，廖以沫第一次去同学家过夜，也是今生唯一一次。临近年下，天气渐冷，时而寒风侵入，不禁打个冷颤，同学家在城郊，尽管不是很偏远，但在那个年代骑自行车也足足走了四十多分钟。那是一座低矮破旧的草屋，屋里终年不见阳光，墙皮早已脱落，墙上凹凸不平，一位手拄拐杖的老奶奶接待了她，那是同学谢露露的奶奶：在她六岁的时候，父母离婚了，母亲带走了妹妹，爸爸带走了弟弟，只有他这个老大没人要，父母凑了5000块钱寄存在舅舅家作为她以后的学费，就狠心的离开了。从此，她的身边就只有奶奶。奶奶很热情的招呼以沫，由于身体不好，家里的体力活都是谢露露干，她让谢露露去挑水，准备做晚饭，以沫好奇的跟着谢露露，想看看去哪挑水，怎么挑水，其实就是一口水井，连辘辘都没有，井口边因为初雪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如果稍不留神就可能掉进去，以沫站在离井口很远的地方看着露露那熟练的动作：把绳子的一端系在桶上，另一端则在手腕上绕了几个圈，麻利的把水桶放到井里，左手拽绳，右手握在离左手一尺远的绳子上用力的左右摆动两下，好让水桶沉下去，不一会一桶水就被拉了上来，以沫见势赶忙去帮忙，和露露一起把水抬进了家。

      奶奶做的是农村最常见的小米饭（方言：稠饭），就是把小米洗净放入锅中加水，熬至粘稠，再炒个土豆丝，那是山西人最喜欢的农家饭了。饭虽然普通，但锅却引起了以沫的注意，那是一个三条腿的小铁锅，有一个手柄，而且腿儿是两短一长，可见有些年头了，看着老人颤巍巍的忙来忙去，以沫的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她的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那夜，她们三个人挤在屋里唯一的一张土炕上，而以沫却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