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顶一万句》:一句胜过千年


刘震云先生这篇小说的写作风格和手法没用华丽的辞藻对人物、对人物心理、对环境做过多的修饰与描写,而是用近乎白话的凝炼的语句,加上特有的“不是而是,不是是”的写作手法,平铺直叙。

关于小说中的人物,上篇以吴摩西为主,下篇以牛爱国为主,上下两篇用曹青芝做连接。会发现,不论是主人公,还是与主人公发生关联的人物,都是生活中常见的小人物,他们之间的关联可能与彼此间说的着说不着有关,更和生活中常见的细碎的琐事有关。用作者在文中的话,“世上的事,都经不起推敲,细细推敲,每件事后面都藏着委屈”,这部小说就是这样,细细品味,句句都藏着哲理,事事都带着对生活经验的总结。

读这本书的时候感触其实特别多,毕竟对于说话这件事每个人都有共鸣。小说语言平实,净是家长里短,都是在论“说得着”和“说不着”,血亲之间、夫妻之间、朋友之间、陌生人之间,不善言辞之人也会在说得着的人面前喋喋不休,语言成为了释放内心的道具。小说中各种人物总是在寻求一个倾听其说话的对象,甚至不求回复,而是在快乐时有人分享,发泄苦闷时好似不必独自承受。人作为独立个体被投入到环境之中,语言又成为了躲避孤独的道具。

然而,说话也分怎么说,好话、坏话、有用的话、没用的话,有时候好话并不一定能好好说,憋着坏说的漂亮也像是好话,会说话也不是话多嘴不停,而是能让你先说他再说,没用的话是张罗过去的事,有用的话是张罗前面的事,不爱说话是心里有话,没话说干脆什么都没有。众人皆会言语,生活却总因说话而产生矛盾,看似简单却是常见的难题。

书中人物众多,一开始我以为是要集齐百家姓,但惊喜的是,每个人物都特点鲜明。印象最深的配角大概就是意大利神父老詹,一生都在传教,只得八个信徒,包括他自己,连教堂都没了。他说服别人信教要知道你是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吴摩西和牛爱国故事中的颠沛流离一直贯穿着老詹传教的这个中心思想。而他自始至终风雨无阻的传教,也许那八个人也未必全信,但起码在他自己一遍一遍给别人讲述的过程中他自己相信了。

这本小说表达的东西太多了,每一个剧情描写都既有趣又令人深思,全程没有觉得无聊的部分。“世界上的人遍地都是,说得着的人千里难寻”,所以生活还是要找说得着的伴,毕竟聊天是一件顶重要的事。

“日子是过以后,不是过从前”,一句顶一万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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