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20)

我觉得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

                    一一题记

一幕幕的回忆带着秦凤走过这个家的某一些片段,兄弟之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争执、口舌之争?一个个镜头反映出一个问题,利益暴露人的本性。

秦凤是局外人,她清楚大哥跟二哥的矛盾就是大哥霸占了厝座的三分之二的空间,而二哥仅仅一个房间,一半的露天大厅,厝座下边的天井都让大哥养猪圈起来了,满屋子尽是臭屎味,一进大门都想吐!

秦凤有东西送给两个哥哥会过去一次,她还真受不了那猪屎的臭味。虽然她也是农家人,一般养猪都在外边的猪圈,没见人把住家的厝座里边养一群猪,这些猪屎尽把自家人熏死!

这厝座还真不是人住的地方,两个家就住在里边,难怪二嫂迫不及待借钱找厝地要搬出来住!

环境逼人,二嫂勤劳拼搏,她改变了自己的居住环境,她1995年就搬出这个厝座的房间,一家人不再跟大哥有口舌。

秦凤从结婚生子跟婆婆一起生活几十年,虽然婆婆并不觉得秦凤对她敬重、孝道,最终婆婆在“食火头”之后跟其他媳妇相处才识破她们的真面目。

婆婆跟秦凤生活在一起她们去看婆婆只是花嘴巴说几句雅话让婆婆自以为她的媳妇都对她孝道。当婆婆跟她们每个家庭一起生活一个月,婆婆才看透她们只是表面讨好婆婆而已,生活上并没有让婆婆吃好的,或者对婆婆笑脸相迎。

婆婆终于认可秦凤这个给她吃好的、穿好的做到实处的好媳妇。但婆婆知道自己已经走向“食火头”这个过程,她再也回不到享受秦凤衣食无忧无虑的孝敬,婆婆的身体也越来越糟,于2017年农历九月十三去世,这几年这个家祸事连连让秦凤压抑心头,这个家怎么了?

秦凤不得其解。她昨夜从三哥摔伤送医院抢救病并发生心脏停止跳动以致送ICU 这危险过程,她才回想去年陈彬遭受车撞伤严重、妯娌病重这两件大事,陈斌的同事提醒他,你母亲风水刚刚三年,家里两桩大事就突发,是不是你母亲的风水有问题?

秦凤相信科学,医术高明的医生把陈彬救活了,妯娌也暂时也还可以,她让陈斌不要一有什么不测就往婆婆风水上想。

如果不是三哥突发状况,秦凤不会往婆婆风水的问题上想。就因这个家的男人连连遭受生命危险,秦凤不得不往婆婆的风水上想,如果不是婆婆风水有问题,这个家怎么会在两年的3月份都出祸事?

3月11日下午,秦凤从医院回家,她的心不得安落,想做什么又是没个安落的心不在焉。上午,她已经跟领导请假了,如今头晕晕的,是得休息会儿,可她的心慌慌的,呆在家里不清楚三哥在ICU的情况,心率是否高一些了,一个忐忑不安又怎表达她的哀伤心情!

秦凤昏昏倒在沙发上,想睡却睡不着,她只能闭目养神,忽然间脑子里冒出三哥的脸,秦凤第一次跟三哥接触是在1995年的一天,秦凤嫁来陈家的第二年的上半年,有一天,有一个男人来到她家里找陈彬,秦凤请来人进屋里来。

“我是老三!”

来者自报家门,不然秦凤真的不知道他是陈彬的三哥。

虽然,秦凤嫁来陈家的那一天见过他们几个兄弟,之后,秦凤跟同在一个村子里的大哥、二哥见过面,有接触几次,跟隔壁的四哥是比其他人熟悉的。小叔在邻乡上班,他没有值班的时候就回家,唯独三哥在外边的一个小镇做一点小生意,因而三哥回家少,少碰面,秦凤的确不认识三哥。

如果不是三哥自报家门,秦凤的确不认识三哥。

那一天三哥来找陈彬是秦凤与三哥第二次碰面,她并没有认出三哥。

三哥自报家门才不造成误会,这一点,秦凤是赞赏三哥的,毕竟是在外边走的人,处在这种陌生的情况能够开门见山倒也省去彼此的尴尬。

“三哥,有什么事吗?”

秦凤清楚着,三哥并非找她的,而是找陈彬,他还没下班,秦凤只能问问三哥找陈彬有什么事?

“你跟老五说,我要贷款一千元买冰箱。”

“好,他回来我跟他说。”

三哥喝两杯茶就走了。

那天下午,陈彬下班回家,秦凤把三哥的话转告陈彬:

“三哥说要贷款一千元买冰箱。”

“好!”

之后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月,三哥拿了一千元来了。

“你把钱还给老五!”

“好的!”

秦凤接过钱,三哥没有留下来吃饭又匆匆走了。

那天陈彬下班回家,秦凤把钱还给陈彬。

“三哥借你的一千元还你了!”

秦凤把钱递给陈彬。

“利息呢?”

“什么利息?”

秦凤不懂陈彬这话什么意思,心底里更是纳闷,“自家兄弟借一千元至于那么势利眼吗?还要利息?”

“他借的一千元是跟私人贷款,利息很高的!”

“这事我可不知道,他说还钱就还钱,我哪管你们算利息的事!”

“他拿多少钱还你就多少钱,跟我没关系吧?你不用跟我要利息。钱的事情你们兄弟自己算账。”

秦凤听了陈彬的话没好气回应他,之后三哥没有经过秦凤跟陈彬借钱,他兄弟俩有金钱来往是在2011前后,三哥生病上省医院治疗以及后来买房子这两件事,陈彬自己主动拿钱借三哥治病、买房子。

三哥在市郊买了二手房,那是陈彬鼓励三哥买房的。

“老三,如今孩子大了,该成家了,没间房怎行啊!”

秦凤就在旁边,她听见陈彬这么说。

之后,陈彬拿了几万元帮着三哥帮买下九十平方的二手房。


回到1994年,秦凤生了陈楠之后,陈彬请兄弟姐妹过来吃一顿饭。之后,陈彬也算是成家立业的人了,家里的兄弟姐妹有过来做客的,秦凤都买好鱼好肉请客人。逢年过节三哥跟三嫂总有一个人回家拜祖先,出出进进的,秦凤也请他俩过来家里吃饭。那时候秦凤才知道三哥在小镇上卖小孩的玩具 ,他还去批发市场买来荔枝摆在公路边卖,三哥所赚的钱比秦凤夫妻所领的工资还多。于是,三哥在新寨场高平房的区域买了一间地,再后来,三哥回家建房子,在于当时,三哥算是赚到钱的奔小康的有钱人了。

秦凤依旧住在十二平方的老房子,她多么渴望不久的将来也有厝地,她也有钱建房子。

别人是有钱建房子,而秦凤则是借着钱、欠着钱建房子。

1995年前后,三哥已经建好房子进吉宅,二哥也建房子搬到新房子住。

说起二哥,他的厝地在1993年的年末买的。

秦凤之所以能够记忆犹新的清楚,那是因为陈彬年末领了奖金,他把三千元拿给二嫂去买厝地。

陈彬还让陈斌拿三千元借给二哥买厝地,秦凤在隔壁听到陈彬跟陈斌的对话。

兄弟之间彼此牵系,二哥才能够凑足九千多元买下了两间高平房的厝地。

二哥、二嫂是幸福的,他俩在买厝地、建房子这过程不是陈彬、陈斌帮着就是二姑帮着。

秦凤也算是幸福的,她建房子跟二姑丈借钱,之后才慢慢把钱还给他们。

二姑夫妻是这个家的贵人,有事总找她夫妻。

热心的二姑夫妻总帮着兄弟姐妹,他们有好心也有好报,两个儿子都很出息,比谁家的儿子都好,能力也强,两个儿子都尊敬二姑夫妻,媳妇也很孝敬二姑夫妻。

话说秦凤嫁过来之后,她去了大哥和二哥住的地方,她清楚着大哥跟二哥在一间厝座住,大哥占了一间厝座的三分之二,二哥只有一个十几平方的房间,大厅的一半二哥做了一个炉灶,而厝座两边的下一间房子,一间做厨房用,一间说是婆婆百年后留给大孙的,但一直都是大哥的儿女居住,并不是婆婆百年后才给大哥。

说到大哥、二哥的房子这事,好多人都说老母舅来给他们兄弟分家的时候就有私心把大份的家产分给大哥,因为大哥是陈家的大仔,而大哥的儿子就是大孙,所以老母舅就把小房间当是婆婆百年后应给大孙的房产分割。

后来听到一个人说,按照当时情况,大哥是当家的,他要怎样安排房子由大哥说了算,他要怎样分家产开张单子让老母舅念出来就行,不要冤屈了老母舅,他是舅舅不会做出轻此厚彼的让众人骂的事。

这个家分家产按照三分之一、三分之二的比例两个兄弟分,的确众人议论纷纷,秦凤也听外边的人说这事。

他们六个兄弟分家是在1986年的七月十四日,三嫂嫁过门才几个月。本来按照这个地方的习俗,结婚还没四个月的家庭是不能分家的。但因为二姑生了儿子,大嫂也生了小女儿,婆婆去帮二姑带外孙了,而家里的孙女没人带,大嫂上边还有两个孩子得看着,一个大家庭的饭没人煮,三嫂虽然嫁过门来,但她在邻镇一个果子厂上班,早上煮了饭就去上班,晚上才回家。因而,这个大家庭得分开才个个当家做主,免得吃饭的人多,做事的却没有人主动。

这个家分家是在1986年,那一年就先安排婆婆百年后大孙得分到的一间小房子份额,而婆婆逝世却是2017年的农历九月十三,一个私字出头足可见三十多年前就把婆婆百年后的后家产的事安排了,分大孙的一个小房间。

昨天,秦凤听知情人说,老母舅也是听从大哥事先给他准备好的分家单子念出来而已,这个家,无父兄为长,什么事情都是大哥自己安排,由大哥说了算。

这时刻,秦凤似乎明白了,婆婆畏惧大哥、大嫂,原来大哥、大嫂一直当家做主,没有婆婆说的份,没有各个兄弟说的份。

秦凤听邻居说,大哥跟二哥的孩子差不了多少岁,大哥在打石板,挣钱多,大嫂也看扁二哥的孩子,常常欺负二哥一家,从房间到大门的十米左右的出入口不让二哥一家出去的独权霸道。

陈彬看了不顺眼,他说了一句:

“老二有钱买一架直升飞机载他们一家子出大门就好。”

大哥听到陈彬这话破口大骂他,“你这早死仔敢这样说?你有钱去买直升机载他们出去啊!”

大哥一阵辱骂,陈彬、二哥能奈他何!

二哥没能走出这厝座,忍气吞声!

两个兄弟住在一起吵吵闹闹,二嫂受不了大哥夫妻的欺负,总想买厝地走出来不跟大哥一家老是吵。

终于迎来了有厝地的一天,也就是1993年年末,联队分厝地,一间是两千多元,得交五千元押金,如果二嫂要买两间厝地就得上缴九千九百元。

那时候二嫂跟老姨的女儿借了钱,陈彬把年末奖金的三千元借给二嫂,陈彬还跟小叔要钱:

“老尾,你把三千元借给二嫂买厝地。”

“我想调离这农村,我自己要用钱。”

陈斌不肯拿三千元出来。

陈彬生气了:

“你先拿钱给二嫂买厝地,以后要用钱再想办法。”

陈斌终于把三千块钱拿给二嫂买厝地。

二嫂终于买下了两间厝地,她跟二哥张罗着日子建房子,二嫂整天挑泥土铺路、做泥工, 秦凤看到了,她很佩服二嫂的能耐,敢做敢为,卖力肯干!

二嫂、二哥拼着建房子,1995年年末,二嫂搬到新房子住。大哥立即做了铁管的大门,他要二嫂出一半的钱。

二嫂气恼着:

“我住一小间房就要我出大门的一半的钱,你占大部分的地也只出一半大门的钱,不合理,我不出这钱!”

理出公论。二哥跟大哥一起住一间厝座的时候就没有考虑安全问题,等二嫂搬走了,大哥就懂得一家子的安全了?二哥一家没有享受过一天安装上大门的受保护的权利,却要出大门一半的钱,谁说这钱合理呢?房子二哥只得到三分之一,他没有享受大门的安全感却非得还钱不可。二嫂刚刚搬过来新家可谓是弹尽粮绝的困难时期,哪里拿得出做大门的一半的钱?

这事情秦凤是知道的,之后不知道二嫂给大哥多少钱,秦凤没有过问。

总之,吵吵闹闹的两家子终于分开住了,秦凤也少到那乱乱的厝座去。当二嫂搬出厝座之后,大嫂也把厝座打扫干净了,她当上了一座厝的霸主。

好多年过去了,陈楠跟陈悦也五、六岁了,孩子喜欢到三伯的小店拿玩具,秦凤去市镇也到三哥家吃一餐,自家兄弟慢慢地走得勤,关系很好。

后来有一次秦凤跟三哥吵架了,那是婆婆入了医院,婆婆肝化脓的一次,那是13年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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