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今

这六年如果重新来过,会不会有所不同?阿今写道。

毕业那年公考顺利进入笔试,结果面试比第一低了0.025分,从山巅跌入深渊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那段时间全家人都郁郁寡欢。此后一边工作一边考公,工作不专心,考公之路也一直不顺心。

其他同学在各行各业都有所成就,只有我一直按照家人的指示一直考考考,寻求铁饭碗,是不是错了?可是我不敢违背,或者说顺从已经成为我从小到大的习惯,深入骨髓。

工作的不稳定也影响了个人家庭的组建。每每与人相亲总是毫无自信,人生大事一拖再拖,一方面个人没有这方面意愿,再者个人条件不够优越,也不愿轻易委屈自己。

那年初二家人一起聚餐,表弟将女友带到外祖母家,事后我们三人回到自己家,母亲便开始数落我,种种是非皆指向我,言语的刻薄激起我长久压抑的反叛。那一瞬间我不想再隐忍,想做出最疯狂的事摆脱这个令我苦恼万分的世界。

我确实做了,一整支诺和灵注入身体,我是上大学时看《记忆的碎片》得知的,男主的妻子不相信他失忆,让他一遍又一遍为自己注射胰岛素,最终因药物过量死去。没有痛苦,只是感觉浑身乏力,想要休息。

第二天醒来时躺在医院病床上,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事后才知道,第二天下午我突然晕倒在办公室,口吐白沫,同事叫了救护车。医生说已经散瞳,再晚就没救了。母亲父亲衣不解带在医院照顾我一个月,每天三次测血糖,十个手指全是红彤彤的针眼。

康复出院时,全家人轮流找我谈话,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如果时间倒流,我还会那样冲动。只是从死亡边界走了一遭,日子还是要照常进行。

那大概是势头最激烈的爆发,事后又销声匿迹,继续碌碌无为,直到现在。

可悲的是现在连疯狂的心都没有了,只剩一片死寂,不知是成熟还是麻木?

阿今合上日记本,突然倦意袭来,她向床榻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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