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痛彻地震颤了自己的心灵的那种。我大概是个颇为大惊小怪的人,常常因偶然的小意外长吸提气,引得旁边也惊颤一下。也怨不得有人说,恐怖片是最最不能同我看的。我不能苟同,毕竟被我先一步吓住,多少有点心理准备,不至于让那片子慌得花容失色。

    不知能否晓见这梦带给我的震惊。

    我刚一张眼,即刻起身,顾不得该刷的牙和该洗的脸,几乎是立刻奔到目及所见的活动的人身边。父亲刚从柜子里取了碗,伸手预备抓住桌上的麦片,不过显然被我打断了,我看见他的手明显顿了一顿,又继续向前伸,却改变了方向,捏起水壶柄。我说,“爸爸,我做了梦,一个特别可怕的梦!”父亲不搭话,他有个习惯,早上晚上总是尽可能的保持安静,也常常告诫我和母亲,总觉得清晨和夜晚是不容喧闹沾染的。

      我对这近乎漠不关心的宁静感到万分惋惜,又换到父亲另一面,“爸爸,你不想知道吗?”父亲眼里只有在沸水翻腾的麦片。有些失落转瞬又明朗起来,也常常惊叹自己情绪的转化何时如此迅速。便自顾自摆出可以用豪爽形容的坐姿,颇为潇洒地将胳膊撑在腿上,面露深沉:“这梦可不一般”,抬眼,父亲开始拿冰箱里的面包卷,今天是巧克力味的,内心有些郁闷,昨天亲眼看见妈妈买来的肉松饼,大概明天才吃的上。

    也终于学会像父亲回应我一样回应父亲。发现思路稍微的通撤一些,便撇头回想着。原本模糊的画面,似乎清晰了些,不过还是有大片大片的黑白,只好慢慢想着说着润色着。觉得说出来的就是自己的梦了。深信这点,就显得自信满满,随着眉飞色舞起来。

      父亲不知何时坐下了,桌上添了筷子。我夹起一片牛肉,上面还有白色的霜,试着咬一口,又连忙放下,冰到了牙。心疼牙的我向父亲痛诉。父亲张望这边,有些惊慌有些失措,那样子的神态,就猛然震颤了心脏,突然觉到了些心疼。便忙忙岔开继续梦的话题。说着说着,偷偷观察父亲,看样子没有为那带了霜的肉自责,还是低着脑袋,便自觉安心了些。

      后来花了10分钟阐述那个蒙上糖果色彩的梦,终于迟到了。

      然而清晨的叙述显然没有平息莫名其妙的兴奋感。就和着迟到的悲伤回忆一半是火烧火燎的热情一半是乌云覆盖的迷离,有一丝怪诞滋味。

      终究还是按耐不住,拽住了同桌,仿佛要一吐为快。然而,上课铃声的催促硬逼着我三言两语高度概括我的梦。

        讲完愣愣的,我的梦,真简单。两句话就结束了。

      内心燃着的火,有些无力,叹息着来回跳跃,后来变成了摇曳,之后干脆连动也不肯动,就僵僵地,呆在那里,很少有火花跳出来。

        有些不甘心,找了个空闲的,能完完本本讲完的时间,找了个空闲的,能安安静静倾听的朋友,我开始讲了,看她暗淡了眼眸,我问“你不想听吗?”她表情有些挣扎,最终点了点头,“不想听”。奇怪,一丝一毫本该有的落寞不见踪影。我轻轻望着她,如果目光可以用轻轻来形容。“那就不讲了”不温不火,安之若素。

      我突然记起来,在清早,和父亲急急切切讲述梦的时候,内心还有个隐隐的声音疯狂呐喊着:写下来,把梦写下来。

        此刻,那时候的冲动和热切仿佛历经整个世纪,隔着书页般如同历史。这边的我,冷静的出奇。开始自顾自生出些自嘲,再过一会儿,又开始支起下巴,玩弄似的回顾,有些可爱。等跳出来,觉得想跳出一层又一层的水雾,也许能看的真切些。

      我曾经,曾经是指着手写下前面的文字时,想着,或许可以归结为,梦这东西,实在没意思,经不住反复咀嚼,开始的热烈味道,现在像水一样平淡无奇。

      后来又觉得,大概是自己责任意识微弱,就像我曾经热衷的橡皮章,现在在抽屉里无声无息。又或者,我终究未能发觉自己热爱的真正的东西。那表象欺骗了我。也有可能是我并没有什么有意思的想法,才被这无厘头乃至无聊的想法如此感兴趣,当然,也许我过于冲动了呢。我不知道,也弄不清楚,只好罗列罗列再罗列,显得多有想法似的,事实上啊,连我也弄不明白,这梦,究竟有什么意思。

      想来想去,如果不说说这梦,实在不厚道啊。

      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杀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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