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上）

“若若不哭，来，外公抱抱。”

女儿一在他怀里，瞬间就不哭了，吮着手指，手脚不停的躁动着，眼睛红红的，似乎，燃着一簇火。每到这时，他必定流下几滴泪来，又悄悄抹去。

好在，有了女儿，他的状态就好了。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疯疯癫癫地跑出去给我惹祸。

查出他患有老年痴呆，已经是一年前的事儿了。那会儿我刚怀上若若，正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让他乐一乐。电话那头，却突然传来母亲不知所措的声音，母亲说他那段时间老是忘事儿，而且经常坐在门口傻乐，有时候出去遛狗，天黑透了还没回来，刚准备出去，找邻居就领着他回来了，说是看见他在楼下转来转去，嘴里还念叨，哎呀，这是哪儿啊？

去医院一查才知道，他这是老年痴呆的前兆，那段时间他好像忘了很多事儿，总嚷着要去找他的老相好，我妈听到了以后先是心疼一阵子，又是心痛一阵子，我没有办法，只好跟老公商量，让我回去陪陪她，顺便养胎，尽管老公心里多不安，但看着我愁眉不展的样子，狠狠心，还是把我送回了他的身边。

可是，即便我们再怎样精心照料，他人，就是那样疯疯癫癫，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有时甚至会偷偷跑出去，怎么找也找不到，后来所有人都决定报警时，他又跌跌撞撞的跑回来，脸上，手上，衣服上，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员工，厕所里的味道问他，他又说得磕磕绊绊，没头没尾后来，一听街坊邻居们议论，才知道他那天迷迷糊糊的进了女厕所，那厕所里的女人们推推打打，一不小心倒在了垃圾桶上。

“算了，送你爸爸去治疗所待几个月吧，你现在怀着孕，可别出什么差错。”妈妈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替爸爸收拾几件应季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