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3-01

太阳:太阳存在让万物能被看见和让他自己不能被看见的性质。

火:火存在可以照亮和燃烧的性质。


今天看到了一个从前共事的老友。十八个月前,他是知识分子,在某门艺术上卓有一番成就。我们曾经辩论过许多话题。现在他坐在我对面,筷子攥在手里,眼瞪着墙。我们在一年前的餐馆里吃晚饭,我记得那时他对着碗里的粉丝很是放了一番厥词,为了工作,为了成绩,为了...此后再有一次雨天,他同我讲了一个相当幼稚的构想——现在看来是幼稚。

这是沉沦。他现在很好,事业无忧,但是今晚吃饭的时候很快的把粉丝汤喝完了。

于是我要想,这十八个月里一定发生了些事情,才会有这个结果。其实没有。日子还是照样一天一天的过,思绪还是一天一天的乱。他选择了一条更加轻松的路。人云亦云,此唱彼和,走廊里充斥着笑和对话,一张阵势,网上挂着轻易的快乐和满足,总也不收。鱼上钩了。丰收。软刀子挂着,编网沉甸甸的从水里拖出来,血红的一片。清空了,剩下几簇鱼鳞在太阳下泛着光,像是几只眼睛,盯着我看。

我们看着他沉沦。我们无能为力,我们能做什么呢?今天开会,同样是辩论了,他死死抓着一个破碎的论点不放,仿佛溺水的人抱着一块泡沫:他还是他,他知道自己输了。但是他能回来吗?令我神伤的是我竟然不想看到他的回来——他在屋顶上,听着不存在的神的懿旨,但他已经不会说话了。

让人痛心。

我发觉很难再写下去,但是仍要反思。山很高,呼吸困难,眼帘里尽是白色——只有白色。白色的风,白色的冰。他死了,我只能剥夺他的复活,把他剖开,穿着他的皮囊继续下去——但是血也是白的了,他的和我的。雪把他埋住了,只要一年半。

人的死是多么难,要活八十年,七十年,但灵魂的死却比这容易太多——只要一年半。快的东西,容易的东西,不再有引申和增补,不再有象征——只是窒息,“噶...啊。”,然后是永远的沉默。我们无能为力。


没有其他的可能。没有如果。他的死——我想我看不到山顶,但是我死的时候不会想起他。这样听着残忍了些,但是他——精神里有深夜的太阳,有或者曾经有过;我把这影子拿给他看时,他化成灰了。于是不会,也不能想起他。

亚伯拉罕走到了山顶,身旁带着以撒——他听到主的呼唤,从家里出发,骑着驴到山顶,身后背着以撒。他的妻子看着他出门,他的妻子哭了——并不是她不相信主,而是因为他的儿子;于是她哺乳的孩子将离开她——他的眼睛是慈祥的,满是父爱——以撒看到他举起了刀——他的眼睛是暴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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