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在微博上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这个问题有两个选项:
A、保留现在的记忆重新回到高中的时候
B、不回去,但是你会多一张上亿存款的银行卡
呵呵,像我这种何以解忧,唯有暴富的人,你居然让我看到钱这个字,你无疑于把上面的选项自动加上了否定,给我这么多钱,让我混吃等死,一下解决了我所有烦恼,我会白痴的去选第一个选项?
然而当天晚上我的一个梦改变了暴富解忧的想法。
黑板右上角的高考倒计时,提醒我们即将过完最让人不舍、怀念的日子,太阳的光芒变得毒辣,窗外不知道为什么被刨掉的行道树上知了也吱吱的叫着,明晃晃的阳光如桑拿房的蒸汽一样在教室里面肆虐的蒸发着低头刷题的理科生,教室那老旧的风扇除了提供咯吱咯吱的噪音,好像别无他处。
和立体几何文化自觉文化自信奋战了一个上午的男生女生,头上顶着用来防止四处飞舞的苍蝇的校服外套,刚刚从短暂的小憩中醒来。
为了让苦逼的高三刷题党下午有精神,班主任每天都会让班长在上课前叫醒所有同学,放一首歌让大家的大脑醒醒。
脑袋有些发涨,眼睛有点睁不开。
安河桥的前奏手鼓开始,我微微抬起头,在让自己清醒的同时也欣赏一下这首歌。
又是民谣,好像最近挺火的啊!前奏还算不错,而且还是油腻大叔宋胖子的,还算不错吧。我心里暗暗的想。
“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代替梦想的,也只能是勉为其难”
歌词倒是不错,不愧是宋胖子。
转头一看,堆积得比自己还高的复习资料,课桌上不知道是哪一门学科的试卷,铅笔、尺子、圆规毫无规律的躺在试卷上面,以及那镜片都模模糊糊的眼镜,这好像都在向世人证明高三狗的苦逼。
短短十分钟的每天一歌结束了。我拿起杯子,准备去接水。刚刚站起来,一个乐扣杯就在我眼前。
“谢谢!”
递过杯子的L微笑着对我说,手上戴着黑色系头发的“电话线”,还有一种独特的香味,在杯子出现的同一时间传进我的嗅觉器官里。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好香啊!”
“我的体香,好闻吧!”她眉毛一扬,不大不小却清澈明亮的眼睛盯着我,一头长发随意的散落在两肩上。
“恩~是不错,有过年家里腊肉香肠的味道了。”我装作深沉的点点头。
“打你!”一只小巧白皙的小手拍在我的背上,“还不快去给我接水!”
刚出门,一双手就搭上了我的肩膀,“呦呦呦,有情况啊!在高考前还有希望告别单身行列哦,兄弟看好你。”然后还用那种独特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滚滚滚,你个傻叉!”
“哎呦,飘了,膨胀了!”
就这样和高中最好的哥们打打闹闹去接了水,在悠闲地互怼中回到教室。最后一轮复习已经开始,成套成套的模拟卷以及讲评,占据了一天的绝大多数时间。漫长的高三已经到达最后的阶段,我们即将迎接人生中的第一个挑战。
墙上的高考倒计时,在不知不觉中被撕成个位数,六月的到来对理科生的我也异常放松,顺应老师说的调整心态,每天上课下课、吃饭、打球,没有了刚步入高中的那种紧张压迫感。
天空瓦蓝,云淡风轻。这是我们全班最后一次身穿白色衬衫,最后一次全员坐在这个教室,最后一次在全员合影。六月三号,我们班主任最后一次给我们点名,最后一次给我们上课,内容是我们三年来的点滴,这是全班所有人听得最认真的一堂课,但老师却是说得最差的一堂课,他从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节学生变成了你是我带过最好的一届学生,他否定了自己说的话。
这一次他上课全然不顾学生的状态和情绪,他为什么在全班都哽咽的状态下还一直说,我们真想告诉他:这是你讲得最差的一次课,不算,从来。。。
最后一堂课结束后,班主任把我叫去办公室。
“这3年来,你是班长我是班主任,我们之间的合作很轻松愉快,你也帮了我很多,谢谢!”班主任最后的鞠躬搞得我不知所措,心里也有莫名的难受。然后,他又从他办公桌里面拿出了9张小纸条给我。
“这是你这3年来所有的违纪单,以前一直没有时间去政教处盖章,现在一并还给你吧!”我收下纸条,抬头看着天花板,眼睛湿湿的,也不敢低头说一句谢谢,我害怕头一低我的眼睛包不住泪水,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鞠了一躬,就跑向厕所,洗了一个脸。
回到教室,里面一片狼藉,空无一人,我抱着我的书,提着大包小包,满头大汗地走出校门。包含着无数喜怒哀乐跑跑跳跳埋葬过萌发过无数梦想白衣飘飘的高中时代就这样结束了。
清晨的闹钟还是那样准时的叫醒我,镜子里面那个头发如杂草,嘴角还有昨晚睡觉留下的口水痕迹的神经病人。对,那就是我,没有任何改变,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我让自己不再市侩,面临同样的选项时,我不会选择解决所有忧愁的金钱,生命中总有一些比金钱更重要。
“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代替梦想的也只能是勉为其难”
安河桥的手鼓声继续在耳畔萦绕,宋胖子的声线也穿透着我的耳膜。
最开始听这首歌,从没想过以后会有这么多的感触。然而如今看来,这首歌包含的了太多,离别的不舍,努力的曾经,再也没有机会说出的喜欢。尤其是如今的我并没有活成当初我想要的那个样子,面对关于那个夏天的记忆,我百感交集,怀念,愧疚,后悔,留恋,一起交织在一起,那种感觉已无法清楚表达。然而唯一清楚的是,那些日子,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