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之大者,谓之刺客,此其义或成或不成,然其立意较然,不欺其志,名垂后世,岂妄也哉!
灯下黑
“阿里麻大哥,前边就是长安城了,这一路照料省去了我们不少麻烦,不胜感激”。
“哪里哪里,长孙泽小友言重了,有你俩做向导,我们才这么顺利到达长安,以后我们就是朋友的了,不必言谢。”
长孙泽默默看着远处的长安城,沉默不语,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后悔回来么?”,萧月仪问道。
长孙泽苦笑一下,转过身,“阿里麻大哥,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咱们就此别过吧。”
东汉阿里麻一脸惊讶,略有愠色,“小弟,瞧不起我阿里麻?你将自家的事情告诉我,便是信得过我。我甚是佩服你们汉朝的关云长,行走江湖最重要的便是义气二字,此时岂可弃你而去!”
“谢阿里麻大哥好意,我是朝廷通缉的重犯,刑部已发下海捕文书,画影图形,必要拿我的,你还有要事在身--”
“正因如此你们才要跟着我,有使团的庇护,你们才更安全,不必说了!再说了,你们有个道理叫做‘灯下黑’,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没人想到你会回长安的。”
白雪皑皑,这片雪色让这座长安城显得更加气势磅礴。长安城里各街道上却没什么积雪,早已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雪扫走了,空气却更冷了。
单铁嘴
话说长安城的东市内有一茶楼,此茶楼有一招牌人物人称“单铁嘴”,讲的一口好书,此时这单铁嘴恰讲到“张子房博浪沙刺秦皇”这一段,“话说这博浪沙在卫州境内,此一带全无草木,仅有一沙丘。这一日漫天风沙,白昼入夜,伸手难辨五指,秦始皇的马队正行到博浪沙。此时,张良和那天下第一锤正埋伏在沙丘上,”。
“我说单铁嘴,这天下第一锤连个名字也没有啊,有天下第一锤有没有第二锤,第三锤啊”,插话的是一名茶客,正是李文进的小舅子张方,此刻正跟一帮朋友在喝茶吃果子。张方问完话,这一帮朋友也跟着喧哗叫好。
“这位问的好,这天下第一锤名字倒是有,只是小老儿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天下三大锤我倒是知道。正是天下第一博浪锤,排名第二的是伏波将军马援的擂鼓瓮金锤,第三混元锤。话说那天下第一锤看到嬴政的车架已到丘下,按捺不住,使出雷霆之力将这一百二十斤的博浪锤砸向嬴政的马车,马车即时被砸个粉碎。可惜,可叹,可悲,这一击击中的确实嬴政的副车。却原来这嬴政在经过荆轲与高渐离两次刺杀之后,变得异常谨慎,此次出行预备了多辆副车。”
“我说单铁嘴,原来这武大人每天上朝两架马车是跟秦始皇学的啊”,张方说完又引起哄堂大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完张方的一句玩笑话,角落里喝茶的两个日本人相互看了下对方,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刺客
靖安坊东门坐落着一座宅院,正是赫赫“武府”。
凡京司文武职事九品已上,每朔、望朝参,五品以上及供奉官、员外郎、监察御史、太常博士,每日朝参。每日朝参也叫常参,一般不用摆列仪仗,也无大排场,参加者称常参官,人数少而级别高,都是五品以上职事要重者。
武大人官居一品,因此每日卯时,武府大门准时打开,两架马车一前一后出来,这是武大人要上朝了。
卯时的长安街道上少有行人,两架马车缓缓前行。由于时辰尚早,一班随从各个睡眼惺忪,哈欠连连。由于此时人少,所以街上也倒安静的很。
“见风消,见风消,好吃的见风消”,一个略带稚气的女子的声音由远及近,“见风消,见风消,好吃的见风消”。武府的随从们个个碌碌饥肠,听着这声音,越听越香,仿佛一碗碗见风消就在眼前,个个口水直流,脸上都是满足的微笑。
“动手!”,萧月仪说道,于是与长孙泽两人分别跳上两架马车。
长孙泽掀开帘子,车中坐着的正是武三思,一脸微笑,对长孙泽的到来毫无察觉。长孙泽一柄短剑在手,此时却犹豫了,这武三思确实可恶的很,可是自己是否就能够取其性命呢?
萧月仪也掀开了帘子,此时却吃了一惊,端坐的是一名老者,正笑着看着自己,眼神里却是一种说不出的轻蔑,萧月仪竟也愣了一下,此时老者却开口了“不自量力”。
萧月仪顿感大事不好,此人并没有被自己置于幻境之中,定不是等闲之辈。刚要走,却为时已晚,老者一挥手,萧月仪感觉自己轻飘飘被推了出去。此时,萧月仪看到了老者身旁立着的一柄古剑,立刻明白了,“上清宗,秋水剑,你是--”。
“有点见识”,老者说道,并未起身。
长孙泽犹豫之间,听到前方动静不对,慌忙之间一剑刺出,正中武三思左肩,武三思一身惊呼,清醒过来,大喊“刺客!”。长孙泽看机会已失,迅速来前方与萧月仪会和。
“快走!”,萧月仪说道。
然而老者并未追赶,说道“雕虫小技”,说完将手一挥,随从们即刻如梦初醒,听到武三思喊刺客,赶紧聚拢过来。“还不赶紧追!”